“阿榆,不得胡言。”洛氏怪道:“即便你被琐事绊住手脚,爹娘也不会怪你没有先来拜见,岂能拿陛下做借口?”

“我对母亲信赖有加……”叶零榆反问,“可在母亲心里,我竟是这种不知轻重的人?”

这双眼睛分明泪意朦胧,满是委屈……

但洛氏却莫名感到一阵凌冽的寒意,唇角不自然地扯了扯,“母亲只是担心你,怎会不信你?阿榆,你只要说清楚方才的去处,不管做错了什么,母亲都会为你兜着。”

叶零榆还是那句话:“陛下召见……”

“叶零榆!”叶泽远直呼其名,可见是动了气,“你方才到底干什么去了?回了趟乡下,你竟敢对爹娘扯谎了?再敢乱提陛下,我撬了你的牙……”

他气的不是这丫头撒谎,而是她胆敢利用自己,搅弄风云!

父权理应高高在上,绝不容许冒犯!

“爹,姐姐是乡下长大的,骨子里就野得很,如今回了老家一趟,她是把世家的规矩体统都忘干净了……”叶百薇想到自己先前挨的那顿家法,一个劲拱火.

“您要是再不好好教训一顿,她以后入了宫,岂非要给将军府惹祸?”

众人不约而同地远离半步,已经能预知到三小姐今日的下场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冒犯陛下。

“薇薇说得对。养不教,父之过……”叶泽远面色沉怒,“来人!拿家法……”

洛氏佯装劝阻,被人呵退。

情势无法挽回,下人正要去请家法。

“……且慢!”叶零榆拿出金龙玉佩,“父亲打我可以,不能伤了陛下的颜面……”

“事到如今,你还敢拿陛下说事!”叶百薇迫不及待地按着她,低声讽刺,“你以为随便拿个破玉佩,就能逃过此劫了?今天,我要你尝尝我过去受的苦……”

话音刚落。

“滚一边去。”叶泽远一把将人拽开,拿过玉佩看一眼,面皮都哆嗦了一下,“这是陛下的贴身龙佩……”

说完,满院跪地。

金龙在前,犹如陛下亲临。

赫赫君威,不容冒犯。

“怎么可能?”叶百薇怔住,“这玉佩莫不是假的……”

“放肆!”洛氏拉着她跪下,强压心底的不甘和慌乱,威严呵斥道,“九爪金龙玉佩,天下仅此一枚。谁敢作假?”

叶百薇面色骤白,满心不甘。

这么重要的贴身之物……陛下都不曾给过姐姐,却直接给了这贱人?

他不会真为美色所迷,动了心吧?

“阿榆,真是陛下宣你入了宫?”叶泽远捧着玉佩,面色讪讪的,“宫里,为何不明旨呢?这玉佩,你刚刚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话到最后,隐含责怪。

“父亲见谅。”叶零榆委屈低头。

“陛下宣召,是为青玉刺杀案和夜宴刺客案,两件事都关系到将军府门楣……女儿本不愿张扬,担心伤及家族声誉,所以不想当众宣扬。陛下不明旨,想必也是这个缘故。”

“女儿一回府,本来要私下同父亲当面禀告此事的。没想到,母亲竟然在落葵院负荆请罪,一时耽搁。”

洛氏面色一僵:“……”

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就是故意的!

若有陛下撑腰,只怕叶泽远不会再手软了。

果不其然。

叶泽远听完,眼神都锐利了几分。

“直到方才,爹爹动怒,母亲生疑,四妹妹又不依不饶……”叶零榆眼角噙着泪,哽咽道:“阿榆不得已,才当众拿出玉佩,省得家法伤及龙威,恐要连累父亲受罚!”

众人震惊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