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零榆只当没察觉他的嫌恶,“谢陛下。”

“你我很快就是夫妻,何须言谢?”裴云峥让人奉茶,闲话家常,“皇兄行踪隐秘,朕也许久没他的消息。还是阿榆有福气,阴差阳错竟能见他一面……”

顿了顿,眸光稍显锐利:“皇兄游历天下,朕日夜心忧……他的身子,可还好?”

叶零榆眸光一暗:太上皇遇刺之事虽然隐而不发,但始作俑者必定心知肚明……

裴云峥这话……不是试探,是交换。

青玉案,他替她撑腰,她就要老实交代太上皇的事。

死寂的气氛不断蔓延。

红砖绿瓦下的每一角落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气息。

“怎么?阿榆有难言之隐?”裴云峥立在光影之中,眼神染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暗。

“陛下问话,臣女不敢不答。”叶零榆放下茶杯,直接跪下,“太上皇于澄县再遇刺,重伤难愈,再加上身怀恶疾……看着,不太好。”

“什么?”裴云峥面色一怒,“皇兄竟又在澄县遇刺?何人这般胆大妄为?为何不传信京都?”

“陛下息怒。”叶零榆配合他演出,“刺客皆为死士,无一活口……太上皇知道陛下忧心,特让臣女代为传话他已经寻到毒医解蠡的下落,秘密前往治病。请陛下以家国为重,不要担心。”

“终于找到毒医了?”男人挺拔修长的身影在光影交错间无限拉长,与金碧辉煌的宫殿形成鲜明对比。

“太好了!天佑皇兄,朕也能安心了。”

他不动声色地看向少女,“阿榆真是皇兄的福星阿!朕满天下寻解蠡下落,但一直杳无音讯。没想到你一出现,皇兄便找到了……”

这话,意味深长。

叶零榆微微握拳。

这是怀疑自己跟解蠡的关系么?

那眼神看似温和浅笑,实则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灼热的阳光,窥视到她心里。

饶是前世夫妻多年,她却从未真正看清过眼前人,只能小心翼翼地藏起眸底的异样。

“臣女不过乡野出身,第一次有幸用对了土偏方,才能与太上皇结缘。这一次多亏太上皇派人相救,才有幸活下来,哪里敢胡乱领功?”

她看向帝王,面露崇拜,“陛下对上皇兄弟情深,满天下撒网,找到毒医是迟早的事。”

“越是机缘巧合,越能说明阿榆是有福之人。看来,钦天监说的不错,你我成婚,确实对皇兄有利。”裴云峥眸光一动,握住她小手,“待钦天监择好吉日,咱们立刻大婚,为皇兄祈福……”

“……”一支回旋镖扎在叶零榆心头,她没意识到自己笑得多勉强,“谨听陛下安排。”

“你不高兴?”裴云峥眯了眯眼睛,“阿榆不愿嫁给我?”

叶零榆心里咯噔一声,“我,只是怕配不上陛下。”

糟糕!

一不小心真情流露了。

若要他知晓自己心思,只怕更不会主动退婚以裴云峥的骄傲,只允许他嫌弃她,怎会容忍自己一个乡野女子嫌弃他?

“听闻……陛下当日从将军府离开,路上就宠幸了一名神秘女子,惹得议论纷纷。这段日子,还夜夜召幸妃嫔。就连身边伺候的,都是花一样的宫女……”

少女怯怯咬唇,伤心含泪,“臣女自知没资格吃醋,却忍不住担心陛下宁愿亲近宫女,却不愿同阿榆亲近,是不是嫌弃我不干净了?”

字字扎心,句句踩雷。

“岂有此理!”裴云峥面色阴沉,燥怒异常,“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竟敢同你胡说八道?”

越是事实,越让人生气!

那日,他跟中了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