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重见故居,怎么三小姐倒像是进了地狱一般?”裴陵游依旧是那副慵懒之姿,靠躺在温暖厚实的华丽火羽床上。

那里原本放的是一张冷硬的石床,铺的是干草药和破烂旧衣,连一张暖和的褥子都没有。

今昔对比,何其心酸?

顶着男人探究的视线,叶零榆没有重蹈覆辙地对他撒谎,而是黯然苦笑,“解蠡虽待我有养育之恩,但他一生醉心研毒,生性冷酷严苛,眼里只有毒药,没有活物……若非我天赋异禀,只怕他会将我弃之如敝屣。”

这番话,九分真,一分假,但她说得情真意切。

裴陵游耳目通达,手腕超群,不知道还掌握了她多少秘密,又不知道挖了多少陷阱等着她跳?

先前对峙,她吃够了在他面前耍心眼的暗亏,也该学聪明些。

如今就算解蠡死而复生,也分辨不出这番话的错处来足以解释她的异样,顺便卖一波惨。

摇曳的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冰冷的石壁上,像幅流动的水墨画。

裴陵游淡淡道:“今夜刺杀,是皇帝所为。他坐不住了。”

这话来得突然,叶零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上皇,何以确定?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叶沁兰的生父,其实是第戎人。”裴陵游说,“沈京墨消失的这段日子,也去了第戎。他回京之后,第一个秘密见面的也是叶沁兰。”

第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