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2)

一方细腻的羊脂玉,顶端精雕细琢出蟠龙,四角各有一个凹陷,方巧荷把手握上去,严丝合缝。

原来这块天底下最贵重的石头,当真有这么重。

方巧荷的头顶遭到重击,她踉跄着转过身,从涌出的鲜血中勉强睁开眼,一把老骨头的李相正颤抖着举着一个瓷罐子,随时会再落下重重一击。

“把玉玺放下。”李相大吼。

他双眼通红,如同疯魔。

瓷罐子兜头砸下,方巧荷堪堪避开,碎瓷片伴着气流掀飞了了她额角散落的发丝,从头顶蜿蜒而下的鲜血骤然暴露在空气中,一时竟分不出方巧荷和李相相比谁更像恶鬼。

“把玉玺给我!”李相好像只会说这句话了。

长公主在宫外,镇远将军在强攻宫门,只有这个空当他们谁也反应不过来,传国玉玺在此,谁拿了玉玺,谁就能号令天下!

“你不是殿下的人!”方巧荷惊呼。

“殿下?”李相冷笑:“什么殿下,见鬼去吧!”

跟在长公主那个女人屁股后面的每一天,李相都度日如年,他恨不得能手刃这个女人,但他需要长公主的名头,也需要长公主的手段,他之所以等到今天,就是为了眼前的这把椅子。

“他杀了我儿,还指望我为她效忠吗?”

李相照着方巧荷当胸猛踹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方巧荷撞倒圣案躺在一片狼藉中,旧伤彻底崩裂,疼得她眼前一黑。

朦胧的视线中,李相狰狞着夺走了方巧荷手上的玉玺,反手推倒旁边的博古架,沉重的木头和各种零零碎碎一股脑砸下来,几乎把方巧荷整个人埋在里面。

“一条死狗。”李相唾骂一句,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大殿。

在他身后,废墟中伸出一只血迹斑斑的手,她奋力扒开压在头上的重物,一点一点扣着羊绒地毯往外爬。

半个身子探出来了,但方巧荷只有一只手能使力,因为她一直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里,死死地握着一块小小的铁疙瘩。

那是京城禁卫军的兵符。

她冒死要抢的东西,从来都不是玉玺,难为那死了儿子的疯癫老头活了大半辈子,快入土了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从来不是玉玺赋予人权力,而是掌权的人赋予玉玺至高无上的意义。

方巧荷猛地咳出一口血,眼前的世界越发混乱,她早就发现宰相和长公主之间暗流涌动,也猜到了驸马之死可能真是长公主动的手脚。

曾经的她以为长公主是纯善痴情人,但经历这么多她早就看明白了,长公主天字第一号心黑手狠的女人,什么感情亲缘,通通是她过手的筹码。

而她方巧荷,也不过是长公主迷了心窍的又一个傻子罢了。

这个女人真坏,她难道就不怕方巧荷报复她吗?

方巧荷就这样狠狠地想着,又吐出一口血来,她暗暗笑话自己看得比谁都透彻,可结果呢?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她一定要让长公主也尝尝人玩弄人利用还心甘情愿的痛苦。

方巧荷爬不动了,她望着从后宫来大殿的角门,还会有人来吗?

和长公主联手不知多久了的宰相靠不住,新加入长公主阵营的镇远将军更加靠不住,眼下他手里的兵马随时可能攻入皇宫杀了皇帝,到时候他转头就不认什么长公主了。

若城中只有镇远将军一只兵马,那天下就能落到他手上。乱世里谁有兵,谁就是王。

眼下宫里所有人都躲起来了,说明镇远将军终于收拢部下一心攻城,牵制在各处京城禁卫军是皇帝亲兵,也该他们集结了。

皇帝镇远将军闷在深宫里,外面的兵马见了兵符,如见皇帝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