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着傅笙,支支吾吾半天, “没有配偶的签字授权,我们医院不能做这个手术。”
傅笙气笑了:“我的身体, 我自己不能作主吗?”
“可以, 当然可以,但是......手术确实需要配偶签字授权,不然我们肯定不能给您做手术。”
那个医生看傅笙态度坚决, 建议道:“如果是因为配偶双方之间感情破裂想要洗去标记的话, 可以和您的alpha好好商量一下,他出面签一个字,我们马上就能为您安排。”
傅笙已经不想听他狡辩了。
这群人的逻辑就是Omega不仅没有处置自己身体的权力,也没与单方面结束一段亲密关系的权力, 她们只能恳求alpha屈尊降贵地放她们离开, 或者等待对方终于腻歪了, 主动抛弃自己。
这是什么道理?
傅笙看着小护士帮自己拔掉了针头,她问:“我可以出院了吗?”
“出院?”那个主治医生一愣,“当然可以,你的生理状态已经完全稳定了, 原本也不需要住院的。”
是送她来的向晚不放心,硬是逼着院方收傅笙住院观察。
“但是如果您想去别的医院洗掉标记的话,我劝您还是不必尝试了。”
那个医生冲着傅笙的背影说:“这是全行业的标准,任何一家正规医院都不可能接受在没有配偶许可的情况下为您进行洗脱标记手术的,请您理解。”
傅笙脚步一顿,轻笑一声:“我理解。”
拉开病房门,向晚就站在门外。
傅笙没有多此一举地问向晚听到了什么,病房门并不隔音,她肯定全都听到了。
“出院吧,没必要在这躺着了。”傅笙说。
向晚点点头,默默地帮傅笙把随身物品收拾好。
她听到傅笙说想要洗掉标记了,第一时间想起的竟然是一个当年在贫民窟见过的Omega。
那些Omega们随意地享受着短暂的青春,也从不在意自己被谁标记了,反正春风一度之后,也许根本不会再相见。
但是有一天向晚就在鲁叔那里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客人,一个眉目带着书卷气的小Omega,身上穿着干净的衣服,就像是误入这片肮脏土地的小精灵。
她说她要离开这里,请鲁叔帮她洗掉后颈腺体上的标记。
撩开她枯草一样末端泛黄的长发,腺体红肿不堪,上面遍布着被人粗暴对待留下的牙印和粘液。
洗标记很疼,比被alpha标记疼一百倍,这是鲁叔告诉向晚的。
鲁叔那里条件很简陋,连麻醉剂也没有,那个小Omega咬着牙一声都没叫,血浸湿了整个后背。
结束之后,她笑着和鲁叔向晚挥手告别,她说她终于要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了。
当时,向晚是真的以为她要交好运了,还祝她一路顺风。
后来......
不过是再麻烦护城河捞尸人一遍罢了。
走出医院,夜风扑面而来,带着独属于夜晚的寒意,向晚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去哪?回酒店吗?”向晚问。
傅笙没说话,向晚就继续说下去了:“姐姐别担心,我助理说那个家伙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我有门路可以让他在监狱里多判几年,只要他不出来,对姐姐其实没有影响的。”
“我要洗掉标记。”傅笙说。
“他怎样与我无关,我只要洗掉标记。”
“你也有这方面的门路,对不对?”傅笙转过头,递给向晚一个无法拒绝的目光。
“那个医生说的没错,任何一个正规的医院都不会做没有配偶同意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