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食栗子糕,只是因为王府中很少买栗子,她们几年都没吃上一次,这才分给她们。哪曾想,竟滋养了她们的恶意。”

宝扇听着身后云起的轻叹声,对于污蔑她的两婢子,并无甚情绪。怨恨,谈不上,同情,更是不能了。她同样不觉得自己故意赠予栗子糕点一事,有何过错。

她只是推波助澜,真正生出恶意的,还是那两婢子,若不是她们心中有嫉妒,一碟子栗子糕点,不足十个的小点心,就能让她们心头酸涩,胡言乱语,污蔑旁人名声。

宝扇仰头看着树上的簇簇梨花,心中暗道:如此皎白无暇的花朵,确实令人心生欢喜,怪不得王府里栽种了这许多的树木花草,却只有这梨花树,是最多的。

宝扇伸出手掌,将一朵小巧柔软的梨花收入手中,果真皎白如玉,色如皑皑白雪。只是这样的花,在京城的哪一户人家都不稀奇,最是不该生长在王府。宇文玄此人,若是选择花木来养,必定是荆棘草,苍松翠柏之类的,不会选这些无用的柔弱小花。可是依照宝扇从云起口中打探到的,这王府的每一株花草,都是宇文玄在建造王府时,不假与人,亲手勾选。

喜物如喜人,宇文玄竟心仪梨花树,便会同样心仪于梨花一样的女子。皎白,纯洁,柔弱不堪,却不肯染上丁点尘埃。宝扇不觉得自己今日所言所行,太过被人诟病过于良善可欺,只在听到宇文玄同意放过花晴她们二人时,才心头落定。

软弱可欺又如何?不正如树上的梨花一般,堪堪落下,被宇文玄握在手中。

以美色惑人者,能得一时之好。以心机惑人者,方可得长久。宝扇自觉有几分颜色,若是舍弃了脸面,沐浴香汤后,钻进宇文玄的锦被中。待宇文玄就寝时,掀开锦被,映入眼帘的便是活色生香的美人图。含羞带怯的水眸,欲拒还迎的纤纤玉指紧紧攥着丝绸,小巧的里衣几乎遮掩不住一身雪白肌肤。饶是宝扇生性胆小,怯怯地颤抖着身子,怕是也不会灭了宇文玄的兴致,反而让他躁火越浓,翻身享用眼前的美人。

只是纯粹的床榻欢好,起于最让人琢磨不透的欲念,终究令人不安。男子,对一个地位卑微的女子,生出情谊,莫过于怜爱,由怜惜生爱意。

柔弱可欺只是表态,若当真表里如一,任凭旁人欺凌,怕是未得到宇文玄青睐,就被抛尸荒野。外软内硬,外表越发楚楚可怜,才会让人怜惜,心中生出保护的心思,不让旁人欺负。

第40章 世界二(十六)

梨花树下, 只见宝扇身姿窈窕,体态纤纤。与满树洁白轻盈的梨花相比,竟不知哪一个更能称得上美景美色。

此处虽然隐蔽, 但却并不是无人之地, 云起身为男子,不便长久地与宝扇交谈。他抬脚迈步, 忽然想起什么, 试探性地问宝扇:“过几日我要出府, 你可需带些什么?”

云起脑海里闪过摊贩售卖的各色面具, 手捏泥人, 小巧可口的点心吃食……他心底生出了要带宝扇一同出府的念头, 若是宝扇出了王府,定然能玩个快活。可云起知道自己和宝扇的身份,若非宇文玄的允诺许可, 怕是出不了王府的。

宝扇自然看得明白云起心头的念头, 她轻轻摇头,青丝上的梨花花瓣随之摆动, 缓缓飘落。

“不用了。”

云起眼中闪烁的光芒瞬间黯淡,原本高大的身影,转身离去时却显得有几分落寞。

宝扇自然是瞧出云起的心思的, 只是她虽对云起有过几分利用的念头,却从未给过他错觉。男女之间, 若是没有成为眷侣的可能,那便将暧昧缠绵的羁绊尽数斩断。宝扇以为,意图用绵绵情谊来拴住一个男子,为自己所用,是下下等之策。倘若男子对女子的好, 都是以情意为前提,若是付出许多后,发现往日种种如流水入江河,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