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扇模样怯怯,声音有些颤意:“奴婢做了些东西,想献给陛下,只是奴婢手艺粗糙,定然是比不上裁衣局的。”

她一提绣活,褚伯玉便想到了香囊云云。褚伯玉不禁拢起眉峰,天子身上的配饰,都是静贵华美,无一处瑕疵。若是宝扇所赠,当真是香囊,他若是贴身佩戴,定然会惹得旁人注意。但若是让褚伯玉拒绝,他微微侧身,看着宝扇低垂的脑袋,柔软的乌发,已经料想到,到时这柔弱可怜的女子,该如何羞愤,恐怕再也不会做东西赠给他了。

褚伯玉心道,不如便将香囊收起,放置在软枕之下。如此既不辜负宝扇的心意,也不会惹得旁人指摘。

思虑至此,褚伯玉的语气温和了几分,问道:“是何物件?”

宝扇便从宽袖中,摸出一圆鼓鼓的布球,递给褚伯玉。见褚伯玉面露疑惑之色,宝扇柔声解释道:“这是奴婢所做的布球。料子是太后娘娘赏赐的,柔软贴身。奴婢将它缝制成圆球,再往里面放些细沙,去皮的谷子,摸着既沉甸甸的,又不会觉得过重。”

褚伯玉颠起布球,拧眉道:“这是给朕的?”

倒好似孩童才会耍的玩意儿。

闻言,宝扇眸中浮现惊讶之色,檀口微张,怯生生地解释道:“不是……给陛下的。是给狸猫小主子的。”

褚伯玉的眉峰皱地越发深切了,他声音发沉:“是给墨玉的?”

宝扇轻声应是:“狸猫小主子近来急躁,除了无处发泄……应也是无聊,若是有个布球,可供玩乐,能分散心思,便不会再让陛下忧虑了。”

兜兜转转,宝扇最终关心的还是褚伯玉。

褚伯玉自然能听出这言外之意,不由得走近了几步。他将布球塞到袖中,握着宝扇绵软细腻的柔荑,隐隐烦躁的心,逐渐平稳下来。宝扇初时身子一颤,但并未将柔荑抽出。一来因为褚伯玉是天子,她怎么能拒绝。二来两人之间,连亲吻都做过,与之相比,牵手已经是小事。

褚伯玉的十指,从宝扇的指缝中穿过,将带着凉意的手掌,完全地掌控在自己手中。

剥去了刚才的冷淡生疏,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温和。褚伯玉语气随意:“墨玉已服了药,急躁的性子有所改变。”

对于墨玉服药之事,宝扇已经从银花那里得知。毕竟褚伯玉的爱宠,被服药断绝情爱,这事算得上宫中的大新闻。但此时,宝扇面露惊讶,轻声道:“那狸猫小主子,定然会很难过的罢。”

褚伯玉顺势将宝扇拉进怀里,俯身在她脖颈处轻嗅。淡雅的馨香,仿佛能有让人平心静气的神奇。褚伯玉的薄唇一张一合,吐息尽数泼洒在宝扇的脖颈处,激的她身子轻颤发抖,两腿都要站不稳了。

“墨玉自己选的,他性子顽劣,不下些狠药,总是不听话的。布球虽好,但墨玉恐是用不上了。”

宝扇闻言,却突然转过身去,褚伯玉触手可及的淡雅香气,脱离他的控制。宝扇垂下眼睫,面上一副沮丧失落神态:“奴婢自知手艺拙劣,狸猫小主子定然不会喜欢,陛下也……”

褚伯玉知道宝扇胆小,又爱垂泪,但每次见到美人梨花带雨,都不禁揪心一番。褚伯玉摸出布球,摩挲着上面的针线,语气郑重其事道:“朕瞧着,和宫中的绣娘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他这般夸赞,倒叫宝扇瞬间红了脸颊,眼眶中的泪珠再也流不下来。

直到两人离开,唐秀女才从树叶掩映处出现。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唐秀女无法相信,刚才那个和女子亲近的,是当今陛下褚伯玉。唐秀女心中愤恨,险些折断了蔻甲,冷声问道:“那狐媚子是谁?”

侍女清楚宝扇的身份,忙回道:“是教坊司舞姬,名唤宝扇。听闻她在陛下面前献舞,恐怕是因此才得了陛下青睐。一来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