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听宝扇这番话,沈云山眉眼越冷,他温声道:“表妹此言,当真是有道理。娘,便顺了表妹的心意罢。”

一个两个都是如此说,沈刘氏哪里还能说出其他的提议。

瞧着庭院中,宝扇纤细柔软的身子,沈云山收回视线,捏着书卷的手指,却越发攥紧。

不是思念他吗?不是一刻都离不开他吗?

沈云山轻声嗤笑,暗道看着柔软的女儿家,也会说些漂亮话哄人。他分明知道,越是让人容易沉溺其中的话语,就越不可信。可当时,他怎么就相信了呢。怎么就在宝扇绵软的身子,拥着他的时候,丝毫不做怀疑地,相信了她全部的话。

沈云山平静心绪,只瞧面前的书卷,不去注意庭院中的宝扇。直到读完一卷书,沈云山向外看去,却见庭院中没有了宝扇的身影。沈云山站起身,朝着院子里走去。

沈刘氏坐在躺椅上,阖眼晒着太阳。据大夫所说,这样可以帮助双眼恢复如常。沈云山走到沈刘氏身旁,状似无意地问道:“表妹呢,怎么不见她的身影?”

沈刘氏唇角带笑,压低声音:“郑秀才寻她。”

闻言,沈云山心头轻跳,声音微冷:“郑秀才,哪个郑秀才?”

沈刘氏解释道:“便是镇上的那个郑秀才,你们曾是同窗。你考中秀才那年,他名落孙山,不过第二年,便中了秀才。我这眼睛,不是因为给绣坊绣制喜服伤的吗?原本是我太过急切,与胡绣娘本无关系。但胡绣娘得知此事,心中愧疚,便说定然要为宝扇寻一门好亲事,以好生弥补沈家。”

沈刘氏听不到沈云山的声音,自然也瞧不见沈云山脸上的霜雪冷凝。

“胡绣娘所说,我本不愿。只那日,胡绣娘让郑秀才,见了宝扇一面。那郑秀才便时不时地来家门外,送些小玩意儿。前些日子,宝扇还央求他写了一封书信,送去给你……”

沈云山垂下眼睑,暗道,原来那书信是什么郑秀才所写。

怪不得,一封家书,偏偏写的引经据典,处处不通,足以见写信人的迂腐不堪。

196. 世界八(十九) 种田文里心怀不轨的远……

宝扇和郑秀才相对而立, 郑秀才一袭灰色衣袍,面容儒雅,双眸直愣愣地瞧着宝扇。待宝扇看向他时, 郑秀才又慌张地收回视线,目光变得飘忽不定。

“宝扇姑娘,你近来可要再写书信,给你表哥寄去?我这几日好生研读了书卷, 定然能写的比上次出彩不少。”

宝扇轻轻摇首:“不必了,郑秀才。云山表哥已经归家,无需再用书信。上次劳烦郑秀才持笔,着实是感激不尽。”

郑秀才连忙道:“不麻烦,我……心甘情愿的。”

两人静默无言,郑秀才抬起头, 看着宝扇身姿柔弱,一副温婉模样, 不禁心头微动, 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只是这般话语, 他已经演练数遍,此时说出口, 却仍旧有些结巴:“如今正是鱼虾捞捕的时节,我家中备有青蟹, 个头肥美,不如……”

宝扇抬起眼眸,水眸轻颤,这副娇柔的模样,瞧得郑秀才心头火热,正要走上前去。便看到宝扇的视线, 越过郑秀才,柔声唤道:“云山表哥。”

沈云山并不走近,只远远地站在一旁,声音微冷:“娘亲寻你。”

宝扇蹙眉:“姑姑因何事寻我?”

沈云山的视线,轻轻地掠过浑身紧绷的郑秀才,声音又冷了几分:“不知。”

宝扇只得朝着郑秀才解释道:“姑姑行走不便,我便先告辞了。”

说罢,宝扇便随着沈云山,缓缓离开此处。两人相伴而行,才子佳人,瞧着分外相配。不知为何,郑秀才心中浮现出几分失落。他和沈云山是同窗,家境比沈云山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