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扇。

毛笔被沈云山掌控着,此字便有沈云山的风骨。但持笔人是宝扇,字迹中又夹杂着女子特有的柔软。

“尚可。”

沈云山淡淡评价道,转身看向宝扇。沈云山这才发觉,两人之间竟然靠得如此相近,近得他连宝扇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楚。

如花似玉,美人佳容。

沈云山的身子,几乎覆着在宝扇的身上,两人之间,只有不足咫尺的距离。即使亲近如表哥表妹,也实在不该这般,唐突行事,不顾男子和女子之间的分寸。但宝扇恍惚未觉,因为第一次落笔写字,她瓷白的脸颊上,浮现绯红颜色,像是极其欢喜。宝扇微微转身,全然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眉眼轻弯,柔声中满是雀跃:“云山表哥,写成了!”

笑靥如花,不外如是。

沈云山恍惚明白,为何宝扇的婶婶周王氏,待她如此恶劣。宝扇生的这般柔弱,又无依无靠,让人生出掌控之心,觉得这般弱女子的命运,只能任人摆弄。逼迫的狠了,宝扇怕是也不敢抗拒,只能美眸轻阖,任凭其随意施为。

沈云山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共情那恶毒至极的周王氏。宝扇便是再柔弱可欺,也不是做出恶行的借口。

他抽身离开,青丝微扬,束发的发带不知道何时散开。那竹青发带,躺在宝扇白玉般的柔荑中。她站起身,轻声说道:“云山表哥,我来罢。”

沈云山本该拒绝,但他却鬼事神差地坐下。沈云山看着昏黄的烛光,或许是夜色已深,他周身劳累,这才没有出声拒绝宝扇。

宝扇手下轻柔,青丝在她柔荑中穿梭,很快,发带便系在了青丝上,

既不收紧,又不松垮。

宝扇又练了几个字,尽管她握笔姿态规整,但落笔后,墨迹总会浸成一团,或歪歪扭扭,或虚而无神。

但是,沈云山只远远地看着,不再亲自教导她,如何走势,落笔有形。

189. 世界八(十二) 种田文里心怀不轨的远……

沈云山本以为, 宝扇学习识字写字,并不能坚持许久时间,毕竟念书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甚至可以算得上乏味。但他未曾想到,宝扇性子虽软,倒是能忍耐无趣, 跟在他身后学了几日。

一盏油灯,放置在红木书桌中间。沈刘氏寻来了一只圆凳。沈云山便与宝扇, 分坐在书桌两侧。沈云山手持书卷,静心默读。念书疲乏时,沈云山会停下来,两只手指捏着紧绷的眉骨。沈云山微微侧身,便能瞧见宝扇身子挺直, 脖颈同纤细的腰肢,自成一条直线。宝扇谨记沈云山教导过的握笔姿势,只毛笔末端, 刚碰到宣纸,便变得软趴趴的,再也不受手掌的控制。

看着宣纸上模糊成一团的痕迹,宝扇黛眉紧蹙, 下意识地抬起眼眸看向沈云山。只是在触及到沈云山淡淡的神情时,宝扇的眉眼变得落寞。她抿紧唇瓣, 不明白云山表哥为何会不理会她。

是她太过蠢笨, 惹得云山表哥烦闷吗?

宝扇眼睫轻颤,握着毛笔的手掌微动,那根浸透了墨汁的毛笔,便堪堪落在了她的衣裙上。宝扇连忙站起身, 但衣裙上已经留下大片的乌黑墨痕。

沈云山放下手上的书卷,朝着宝扇走了过去。

“何事?”

宝扇攥着衣裙的边缘,声音低落:“衣裙沾上了墨汁……”

她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身上的墨痕,只是终究是徒劳无功,甚至连手帕都沾染了乌黑。

沈云山俯身,接过宝扇手中的帕子,轻拭了两下,说道:“用皂荚磨粉,泡在水里,便能去掉。”

听不到宝扇的回应,沈云山抬起头,却见她面色发白,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禁抚额:“不过是一件衣裙罢了,不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