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扇抬头看着段长风,惨白的脸色显示着她的惊惧,但宝扇仍旧在宽慰着段长风。
“这与你无关。”
“长风哥哥,我只求你一件事。”
段长风神情凛然,身子站地挺直:“何事。”
即使是要他杀了这卑贱的奴隶,段长风也会点头答应。
可宝扇只是柔柔开口:“莫要将今夜之事,告诉爹。他性子浮躁,得知此事定然会心中郁郁。”
段长风的心越发软了,连忙应下宝扇的请求。
只是,若是将今夜发生的事情保密,便不能好生惩治胆大包天的奴隶。
段长风将乌黎重新关在囚笼中,加固了四周的禁锢,确保即使关押的是野兽,也无法从中逃出。乌黎被关在囚笼中,身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痕,但段长风神色淡淡,没有丝毫动容。瞧见乌黎身上的水光时,段长风神色凝重,思虑起这水光来自何处时,甚至生出了几分怒火他不想就这般轻易地放过乌黎,乌黎欺辱了宝扇,理所应当受到惩罚。心中思索片刻,段长风想出了主意。他将宝扇安抚好后,趁着深夜,脚步匆匆,敲响了边陲小镇上的铁铺大门。
段长风声音沉闷有力,目光幽深。
“打上一副锁链,能禁锢双手双足。”
157. 世界七(五) 救赎文中驯养奴隶的看守……
圆日从如黛远山中, 探出身子,显露出橘红色的光芒。晶莹剔透的露珠,尚且悬挂在草木上。院落中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 似是铁器在彼此敲击。宝扇梳洗完毕, 换上了灰扑扑的胡服,走到院落中。只见段长风已经将关押乌黎的囚笼, 拉到最偏僻的角落, 无屋檐遮挡,需要忍受烈阳暴晒。
新制成的手脚链,还带着刚刚从烈火中捞出来的余温。段长风已经将手链脚铐, 禁锢在乌黎身上。
囚笼中,乌黎紧闭着双眼。身上的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新旧伤痕交织在一起,看起来极其骇人。乌黎手腕处泛着绯色的红意, 或许是铁链过于粗糙,昏迷中的乌黎眉峰拧紧, 薄唇紧绷。
段长风转过身, 这才发现了宝扇。段长风看着被镣铐限制住自由的乌黎, 向宝扇解释道:“这奴隶行为不规矩, 锁起来才好。”
看着宝扇柔软的水眸, 段长风心中狂跳, 他在担心宝扇心软,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过蛮横粗鲁。只是宝扇虽然乌睫轻颤, 却并没有出声言语,而是轻声道:“段伯在找你。”
段长风脚步匆忙,去寻段武。
宝扇脚步轻移,走到关押乌黎的囚笼面前。她环顾四周, 察觉到此处的偏僻远离众多奴隶,又无甚遮掩,足以可见段长风的怒火。宝扇伸出柔荑,拨开覆着在乌黎额头前的发丝。乌黑的发丝黏合在一起,不知是被晨时的露水打湿,还是昨夜浴桶中的清水。因为被水痕沾染,原本生硬的发丝有了几分柔软。宝扇手掌微动,将绵软温热的掌心,贴在乌黎的额头。正忍受着凉意的乌黎,下意识地贴在宝扇的掌心,紧抿的薄唇微启,发出舒服的喟叹声。
宝扇的体贴,却犹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世间最让人留恋不舍,久久回味的事情,并非是抬头仰望,却从未得到过,而是体会过美好之物,但要重归黑暗。看着昏迷中的乌黎,面容纠结的模样,宝扇美眸轻颤,心中却一片平静。
宝扇深知,安宁郡主权势在握,高高在上。即使乌黎不是奴隶,而是平头百姓,也会屈服在安宁郡主的石榴裙下。得知未来命运后,宝扇本应该极力讨好乌黎,不将他视作奴隶,而是精心养护着,来日好献给安宁郡主。除此以外,宝扇还应规劝董一啸,让他不要苛责乌黎,以此改变两人“恶人”的命运。但落魄之时的滴水恩情,虽然难能可贵,但一朝得势后,谁还会惦念着往日的一粥一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