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她一直隐瞒着谢文英,却不知什么时候被谢文英知晓了。宝扇紧闭檀口,心中惴惴不安,受伤之事已经被知晓,那事情的来龙去脉哪里还能隐瞒的了。
谢文英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用漆黑幽深的眸子望着宝扇,仿佛宝扇说与不说,已经是不要紧的。若是宝扇不说,谢文英自然可以去问叶慕雅,总能得知真相的。
宝扇只能如实以告,她偷偷瞧着谢文英的脸色,比刚才更为冷寒。谢文英胸腔中仿佛有团无法疏解的火气,让他觉得异常烦闷。对于这种情绪,谢文英觉得极其陌生,他生平唯一看重,唯有武学而已,也只会因为武功无法进益而苦恼烦闷,此时却因为宝扇受伤而烦躁不已。
谢文英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为宝扇受伤而烦闷,还是因为她紧守此事,不依赖自己而心烦意乱。
滑腻微凉的芊芊柔荑,抚上谢文英的手掌。
谢文英抬首,看到的是水润的黑眸,宝扇轻柔的话语响起:“已经不疼了……文英师兄记挂我,我很欢喜。”
似清风拂起,瞬间抚平了谢文英所有的燥意。
谢文英终究还是伸出手,将那缕青丝挽到宝扇耳后,他目光幽深,朗声道:“欢喜便好,不会有人抢走玉钗的。”
宝扇心中稍定,身子向着谢文英那处倾斜,待谢文英身子紧绷,以为她要倒入自己怀中时,却突然停下,柔声道:“我相信文英师兄。”
相信文英师兄,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谢文英已经离开,宝扇躺在软榻上,从身后的紫檀木短柜中,取出白桃羊脂玉钗,手指轻轻拨弄着银色铃铛,目光冷淡。
所谓告状,也有上中下等之分,其中最为下等者,便是涕泪横流,宛如怨妇一般,声嘶力竭地寻个公平。目的虽能达到,但未免太损伤颜面,还会给人留下不佳的印象,每每想起,便只能记忆起一张涨红嘶吼的脸蛋,丁点美感都无。最上等者,便是闭口不言,做足姿态,待旁人觉得愤愤不平,自觉为之寻求公道。
宝扇很快等来了“公道”满脸不情愿的曲玲珑。
在众目睽睽之下,曲玲珑低下姿态,向宝扇道歉,还偿还了那日扫落于地的朱红果。宝扇清浅的目光,轻轻掠过站在一旁的白季青,深知这朱红果实定然不是曲玲珑亲手所摘,而是由他人代劳,至于这个“他人”,最为可能是白季青。
在云凝峰上,曲玲珑向来是千娇百宠,接受着众多弟子仰望呵护的目光成长的。她是云凝峰的小师妹,何曾受到过今日这般的委屈。当着众位弟子的面,对着宝扇这位外来客弯身,还要轻声软语。曲玲珑心中暗道:若不是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上,她定然,定然要拂袖而去,才不受这样的委屈。
宝扇并不在乎曲玲珑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只是瞧着曲玲珑脸上屈辱至极的表情,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柔声表示无妨的。
曲玲珑愤恨地瞪着宝扇,触及到谢文英寒凉的目光时,心中满是委屈,待众人一散开,曲玲珑便掩面离开了。
云凝峰山巅,是谢文英习惯练武的场所。
往常只有谢文英一人,风雨无阻地练习剑术。如今他身后却多了位美貌娇弱的小姑娘,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谢文英眉眼中尽是无奈,他已经劝告过宝扇,练习剑术要耗费几个时辰,在她这样的小姑娘眼中,大概是极其无聊乏味的。宝扇目光柔软却坚定,她想陪伴在谢文英身侧,不想再日日待在僻静的院子里,从日出到日落,都只有孤身一人。
谢文英不理解,明明有叶师姐和百味会探望宝扇,况且云凝峰的众位弟子,似乎都对宝扇颇为好奇,若宝扇主动与他们交谈,众弟子怕是极为情愿的。
但宝扇只是扬起霜白的脸蛋,眼睫微颤,轻声道:“叶师姐为人温柔,百味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