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趙嫣疑惑:「我只是覺得,這雪月孤月的意境與肅王有些相似。」

一樣如夜色般黑不可測,如冰雪般近之刺骨。

「還以為殿下研究了這麼久的《玄女經》圖解,必頗有心得。」

「?」

「也罷。」

聞人藺勉為其難地合攏扇子,望著趙嫣憋得耳根發紅的模樣,心情略好。

他單手合攏摺扇,盯著那枚藍灰色的流蘇扇墜半晌,終是將其拆下,換上自己那柄扇子上綴著的暖玉扇墜。

「過來。」

聞人藺慢悠悠捋著暖玉,抬眼看趙嫣。

趙嫣遲疑了片刻,起身站於他面前。

聞人藺明明坐著,氣勢卻半點不減,骨節修長的手握著那柄雪山孤月的扇子,頗有幾分溫潤優雅之態。

「你那冒牌的姬妾有句話說對了,本王是個心思狠辣之人,殿下最好離本王遠些。」

他慢悠悠抬手,指腹隔空點了點她眼尾的淚痣,緩聲道,「看在殿下哄人還算稱心的份上,給你個忠告:這樁案子不是你能動的,想活命,就別插手。懂了?」

趙嫣的眼睫不可抑制地顫了顫,羽毛般。

聞人藺低笑一聲,指腹往下,緩緩蹭過她刻意抹了薄薄胭脂的下唇。

趙嫣看到他冷白的指腹下便染上一抹淡緋的豔色。

下一刻,他抖開摺扇,將從她唇上搜刮來的胭脂按在了扇面留白的那輪滿月上,旋了一圈。

那輪清冷的雪月,便成了妖冶的血月。:,,.

第36章第36章焚燒

「昨日肅王說,不論我想做什麼,只要別擋道。」

趙嫣望著聞人藺半垂的濃密眼睫,輕輕道,「我不知肅王所求為何,但我所求從來都不是皇權地位,無非自保罷了。既無利益衝突,又何苦對我如此刻薄?」

「本王刻薄?」

聞人藺被趙嫣的用詞逗笑了,審視扇面上那輪胭脂染就的紅月道,「殿下難道天真以為,本王所求只是權勢地位。」

趙嫣一驚,光無邊權勢還不夠嗎?

那還能做什麼,造反奪位嗎?

似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聞人藺微微一頓。他以前可不是這般意志鬆懈之人,近來是否對小公主太過縱容了些?

聞人藺慢慢合攏了扇子,幽暗眼眸裡的笑意淡了些:「殿下不必費心套話了,本王不吃這一套。」

見他軟硬不吃,趙嫣張了張嘴,復又閉上。

「總歸我說什麼,肅王都不會滿意。昨晚本就半宿未眠,又大熱天下山來送扇子,本想著能讓肅王開懷片刻,誰知竟無端被說了一通。」

趙嫣蹙了蹙眉,取了案几上的帷帽重重一扣,「我回去了。」

聞人藺看了眼外頭髮白的刺目陽光,道:「站住。」

趙嫣沒理他,下一刻,手臂被攥住。

「晌午日頭毒辣,不要命了?」

聞人藺慢慢垂下眼眸,將她拽回自己面前,「只許自己使小心機,不許本王戳穿,殿下的牙怎的這般尖利無理。」

說話間門,他別有深意地用扇子點了點自己的肩臂,那對暖玉扇墜也隨之碰撞出清脆的響聲。

趙嫣莫名想起在鶴歸閣糾纏時,自己受不住咬在他肩臂上的那兩枚牙印,不由臉頰一燥。

「肅王當初不也是因為我與阿兄性格迥異,才心生興致,留我性命嗎?」

同聞人藺這樣的人撒謊並非明智之舉,趙嫣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別過臉道,「總之我就是這樣的性子。旁人三番五次害我,我必要咬回來。」

拭去了口脂,她下唇上的那道細小的破皮處便格外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