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嫣記得自己中藥那會兒似乎聽見遠處有人喚周及的名字,不由有些心虛。
周及是個絕對的端正君子,一生坦蕩從不撒謊,而她當時藥昏了頭,竟然有那麼一瞬想將他拉入渾水。
招惹聞人藺雖然是件可怕之事,但有一個好處:只要聞人藺不想揭露春宴之事,便沒有人能動得了她。這世上,能凌駕於肅王之上的人,幾乎沒有。
而周及呢?
他區區一個五品侍講,只怕是不管成與不成,都會因撞破東宮秘聞而喪命。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她沒有牽連更多無辜之人。思及此,趙嫣定神吸氣,姿態較平日多了幾分認真,道:「周侍講,孤來遲了。」
裴颯起身行禮,抬頭見到趙嫣額角的虛汗,一愣:「殿下怎的臉色這般差?」
這兩天的倒黴事,趙嫣實在不想再憶及。
她接過李浮遞過來的帕子,於書案後艱難坐下道:「無礙,簪花宴上著涼了。」
春日漸暖,座下已撤換成進貢的薄絨波斯地毯,不如冬日的厚毯那般柔軟厚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