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瞥,簪星曳月,光是一个侧颜,便足以让满城春色也如泥塑般黯然。

不愧是,大玄的盛世明珠啊!

“这两人,合该在一起。”

肩舆远去,不知有谁低声喃喃,“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他们相配的人了。”

婚宴最后的大礼安排在了摄政长公主府。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肃王甘愿自降身份,臣服于他挚爱的妻子。

夕阳收拢余晖,然摄政长公主府邸依旧灯海通明,亮如如昼。

洞房内喜烛高照,镀亮满堂红绸,闻人蔺在门口仔细濯净了手,以绸帕擦干,这才撩袍坐在赵嫣身侧的床沿,接过掌事者递来的合卺酒。

赵嫣亦接过另一盏,与闻人蔺交杯而过,行同牢之礼。

两爵酒饮尽,便是洞房花烛之时。

流萤和时兰分别替赵嫣卸下妆容和凤冠,又备好两盆清水和巾栉,双双福礼道贺,这才心照不宣地领着侍从们退下,掩上房门。

占风铎于檐下清脆呢喃,远处喜乐仍在继续,烟火的彩光映在窗纸上,忽明忽暗。闻人蔺眉宇间落着红烛的暖光,挺拔的鼻梁下,薄唇因沾染了酒光而显得格外润泽。他抬手抚上赵嫣软玉般莹白的脸颊,像是在确认一个美丽的幻梦、一样脆弱的珍宝般,认真端视。

“殿下甚美。”

他忽而一笑,落拓不羁,凑过来重复道,“本王的嫣嫣,甚美。”

倾身时,他腰间的暖玉也随之滑落,碰在赵嫣的指尖上。

赵嫣没由来脸颊发烫,灿若星辰的眸子含着笑意,轻声道:“这玉佩,好丑。”

她指了指闻人蔺挂在腰间招摇过市了一整日的、她当年赠送的那枚猫纹玉佩,赧然道:“今日大喜,你怎么不换块上档次的玉啊?太丑了……当初不觉得,现在仔细一看,真的太丑了。”

“不丑,挺别致,时间绝无仅有。”

闻人蔺低沉的嗓音中闷着笑,托起赵嫣的一腿置于自己膝上,为她褪去鞋袜道,“只要是嫣嫣的东西,都是好看的。”

赵嫣仰身撑在撒了桂圆红枣的柔软喜被上,脚尖轻轻踢了踢他,挑眉道:“闻人少渊,你也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闻人蔺握住她乱动的脚踝,掌下肌理温软细腻,纤细得不盈一握。他眸色暗了暗,指腹顺着匀称的小腿往上,葳蕤的嫁裙随之缓缓滑下,堆叠在腰下。

赵嫣五指倏地攥紧,喑哑唤了声:“闻人少渊……”

话还未说完,唇瓣就被强势而温柔地堵上。

“都成亲了,还不改口,嗯?”

闻人蔺撑身跪在她的膝间,凝望着她泛起水雾的眼眸,以身作则蛊惑她,“嫣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