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二石良弓於他手中不過是孩童玩具,小試牛刀罷了。

他這樣的身手,便是於馬背上開七石重弓,三箭齊射,亦能做到例無虛發。其臂力、目力,已非「可怖」能形容。

趙嫣看著遠處四分五裂的草靶,不自覺攥緊了五指。

她手中的弓是兵器架上最輕便的一把了,比聞人藺手裡的那把要小上一圈,饒是如此仍是沉得慌。

聞人藺放下弓,轉過身看她。

這便是輪到她上場了。趙嫣抿了抿唇線,學著聞人藺的模樣一前一後岔開腿,彎弓搭箭。

趙衍體弱,每年皇家圍獵皆稱病缺席,應是不擅射箭的。趙嫣在華陽行宮,接觸騎射的機會亦不多。

是以不用刻意藏拙,在聞人藺手中輕鬆無比的技巧,到了她這兒就變得漏洞百出,不是箭尾凹槽卡不準弦,便是箭頭朝下垂墜。

好不容易拉開了弓弦,手臂卻因乏力而抖得瞄不準靶心。

趙嫣後背發熱,全神貫注,壓根顧不上聞人藺是何神情。

聞人藺看著搖搖晃晃的小太子,眸色幽涼,暈出些許輕淡的笑意。

他重新取了支鈍箭,以箭杆為戒尺,輕輕將趙嫣下垂的箭尖抬起,而後順著她的手臂不斷上移。

他的箭矢並未開鋒,可趙嫣還是能感覺到金屬冰冷的質感透過衣料傳來,帶起一路的戰慄。

箭矢最終停在她繃緊的小巧下頜處,點了點。

趙嫣不自覺抬起下頜,嗓子艱難地吞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