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跪则跪,能屈能伸,绝不含糊。
眼见着话题被带歪,一?股热意直冲脑门,赵嫣愠恼地抓起一?旁的?毛笔朝他掷去。
闻人蔺轻松抬手?接住,连一?滴墨渍也未溅出。
笔在他修长的?指间转了个花,而后搁回碧玉山形笔架之上,沉闷笑道?:“殿下还夜读吗?”
“当、然!”
赵嫣将字眼儿从唇缝中挤出,坐回位置上,单手?贴着滚烫的?脸颊翻阅昨夜未看完的?书籍。
灯下“少年”长睫掩盖泪痣,雪腮绯红。
美?啊。
……
十一?月初,洛州的?起义几次三番镇压不下,愈演愈烈。
“什么狗屁‘天子乃道?君临凡’!天子若果真为道?君临凡,为何不救我等于水火!”
“就是!皇帝的?皇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焉知连番的?灾乱不是上天对他篡位的?惩罚!”
又一?县被攻破,手?持镰刀大斧的?起义军一?拥而入,砸了神光教徒的?道?观。
早已?兵荒马乱的?县衙内,一?名手?握拂尘的?青袍道?士快步疾行,擦着汗对身?边侍从:“贫道?嘴皮子再厉害,也无撒豆成?兵的?本事?,眼看乱成?这样了,不出兵杀鸡儆猴根本压不住!宫里还没来消息吗?”
侍从道?:“回右护法,仙师派来的?使臣已?至,就等着您回话了。”
青袍道?士大喜过望,穿庭而过,全然未曾发?觉高处隐蔽的?屋脊后,一?道?异常高大的?身?影如鹰隼蹲着,凶漠的?眼神已?将他们尽数锁定。
仇醉是奉命来此?的?。
他空有一?身?武力,然脑子实在不太?灵光,直至魏琰定罪行刑之时?,他才知道?主?公之死乃是此?人与神光教的?合谋。
他去晚了一?步,魏琰死了,未能手?刃仇敌。
他想抢魏琰的?头颅去祭奠主?公,但没能打?得过那个男人。
是的?,他又输了。那个年轻男人的?身?手?,比仇醉本人还更像是怪物,简直强悍到令人发?指。
男人说,他若想帮东宫摧毁神光教,就来洛州,盯着这群道?士。
自太?子死后,仇醉又成?了没有归处的?狗,流浪到哪儿算哪儿,所以他来了。
院中两拨人已?然碰头。
青袍道?士竖掌行礼,却见庭中使臣裹在严密的?斗篷之中,兜帽遮面,屈指回礼道?:“神光降世,无量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