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行看著周及,半晌「哎」地長嘆一聲。
「都是百年難遇的奇才,你們一個個的,總該留個後啊。」
……
自趙嫣生辰宴遇險,東宮許久未起波瀾。
風雨隨著雍王的畏罪自戕戛然而止,歲月靜好,平和得仿若一場夢。
趙嫣渾噩且平淡地穿梭於崇文殿和東宮之間,忽然開始懷疑自己還留在東宮的意義。她還未想明白,最後這場博弈為何會進行得如此順利。
八月初,趙嫣受詔前去太極殿回稟旁聽經筵事宜,卻驚聞洛州發生暴-亂,起義的災民攻佔了大小十三個縣。
皇帝將百裡加急的奏摺重重置於案上,雖未有一句怒言,卻駭得殿中大臣與內侍齊刷刷下跪。
趙嫣也跟著跪下,聽父皇來回踱步,開口道:「太子先退下,經筵照舊例即可。」
「兒臣領命。」
趙嫣叩首起身,退出大殿時聽父皇道,「肅王呢?去將肅王給朕請來!」
趙嫣已有好幾天沒見著聞人藺了,他並未在鶴歸閣,雪奴也交給了內侍照看。
趙嫣出不了宮,也不知他是否回了肅王府。
又是一月之初,趙嫣擔心他毒發了沒解藥,會否有性命之憂……
她胡思亂想,太過入神,全然不察迎面撞上一人。
趙嫣下意識踉蹌一步,就見一雙大手扶了她一把,低低道:「想什麼呢?」
暗色的衣襟,趙嫣嗅到了熟悉的清冷霜雪香。
她詫異抬首,看著聞人藺似笑非笑的冷白面容,一時不知是該放心,還是擔心。
奇怪,神光真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上次的藥丸亦已用完,為何聞人藺身上還有這股丹藥的冷香?:,,.
第67章第67章經筵(補完)
趙嫣又去坤寧宮給母后請了安,出來後下意識頓了步伐,往太極殿的方向看去。
她屏退流螢和一眾宮侍,在無人的宮道上等了小半個時辰,便見聞人藺迤迤然自太極門下出來。
趙嫣轉身,在原處等他過來。
聞人藺今日穿的是一身暗色文武袖常服,肩闊腿長,映著宮牆黛瓦,仿佛是畫卷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停下腳步,漆眸含著趙嫣小小的身影,忽而笑道:「殿下欲言又止,是那壇紫羅衣喝完了?」
隱隱浮動的霜雪氣息,衝淡了初秋陽光的燥意。
趙嫣輕輕吸氣,與他比肩而行:「我就不能為別的事找你?」
「當然能。那貓也一日三餐地餵著,胖了一圈。」
「噢,挺好……」
倒也不是為貓。
綠蔭探出宮牆,一片片從他們頭頂拂過,時影時亮,斑斑駁駁。
趙嫣攏袖而行,看著身側聞人藺如常的神色道:「這兩日,你沒事吧?你的藥……」
「殿下想說什麼?本王的藥沒了,會不會死?」
聞人藺看著明顯一顫的趙嫣,眸中莫測的笑意更濃,「殿下這是,在擔心本王。」
「就……隨口問問。」
趙嫣的聲音變得含糊起來,扭頭看著牆上兩人比肩移動的影子,「畢竟我現在,還得仰仗太傅的庇佑呢。」
「殿下如今紅爐點雪,遇事自決,何曾真正仰仗過本王?」
聞人藺慢悠悠逗了兩句,方大發慈悲地放過她,回道,「殿下不是常說禍害遺千年麼,哪有那麼容易死。」
「也是。」
趙嫣認同地頷首,胸中那口濁氣霎時鬆了大半,順著話茬問,「那,是還有別人給太傅煉藥嗎?」
聞人藺慢了腳步,凝視趙嫣裝扮成小少年的精緻面容。
她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