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嫣瞥目,只見聞人藺負手站在前方,指腹輕輕摩挲,似是在回味什麼觸感。

他越是風輕雲淡,便越是捉摸不透。

趙嫣只得識時務道:「將孤的馬車留與他,孤自個兒乘肅王的馬車回玉泉宮。」

孤星看了眼天色,再等候下去恐會錯過太子殿下出城的時辰,便抱拳道:「卑職領命。」

夜間山路走得緩慢而顛簸,趙嫣尾椎骨還有些發麻,不由微微側了側身子,試圖離聞人藺遠些。

風撩動車簾,從半山腰往下看去,皇城燈火如星散落,溫柔地回應著趙嫣的凝視。

玉泉宮。

流螢按照趙嫣的吩咐,親自端來沐澤的棉巾與淨水,又鬆開層層淺黃的垂幔,直將寢房遮掩得密不透風,這才謹慎福禮離去,候於廊下。

重重垂幔內,趙嫣的外袍與腰帶胡亂散落在腳榻上。

她跪坐於床沿,束髮也被弄散了,純白的褻服松松褪至肘彎處,露出瑩白單薄的肩背與層層束胸……

聞人藺審視著她腹部紅紫的撞傷處,以指輕觸檢查。

他指腹溫涼,趙嫣不免縮了縮。

聞人藺抬眼,什麼也沒說,走到一旁矮櫃中取出上次沒用完的跌打損傷膏,單手擰開蓋挑了一指,塗抹在趙嫣的淤傷處。

一陣舒坦的微涼後,藥膏暖化滲入,漸漸激起**的感覺。

趙嫣沒忍住吸氣,平坦柔軟的小腹一起一伏。聞人藺抬手在她後背一搭,眼也不抬道:「別動。」

夏日發熱著實不太舒服,還有些癢,偏生聞人藺抹藥抹得極慢,又推又揉,簡直煎熬得很。

「差不多可以了……」

趙嫣小聲反抗,沒忍住抬手去撓。

聞人藺一把抓住了她,慢悠悠道:「藥沒幹,別碰。」

說罷他略一沉思,從堆疊的衣料中抽出那根嵌玉的蹀躞帶,在趙嫣被扣住的雙腕處一纏一繞。

趙嫣都沒看見他是如何動作的,雙腕就被縛在身後不能動了。

她掙了掙,鬆緊力道拿捏得剛好,掙不開卻又不至于勒得疼。

趙嫣茫然,委屈道:「肅王何至於此?」

聞人藺繼續揉擦藥膏,不急不緩道:「誰讓殿下手腳都不老實,總愛碰不該碰的東西,本王只好出此下策。」

趙嫣愕然:她不過是不甘於渾噩懵懂,想要追察真相到底……怎麼就成他嘴中這樣了?

她不可置信:「肅王是在假公濟私,羅織罪名嗎。」

「是。」

聞人藺稍挑眼尾,「又如何?」

還能如何?趙嫣掙不開手,只得洩氣地紅了臉。

正咬唇受著那不輕不重的按揉,忽聞殿外傳來人語聲。

「殿下已經歇息了……」

「我有要事要說,兩句話。」

柳姬旁若無人慣了,聲音由遠及近,很快到了寢房的垂幔外。

趙嫣驀然一緊,忙扭身往裡躲了躲,試圖將掛在臂彎的衣裳蹭上去。

聞人藺一手還託著藥盒,不悅地,慢慢擰起長眉。:,,.

第46章第46章爭風

「殿下怎的先行回來了,也不等等我。」

柳白微小聲嘟囔著,已經繞過座屏朝內間門而來,「殿下猜我今日見著了誰……」

趙嫣被反縛著雙腕,眼下可不是議事的好時機,只得及時喝止道:「等等!」

「怎麼了?」柳姬怔愣,硬生生頓住了腳步。

趙嫣剛說了個「我」字,就覺腳踝被一隻大手扣住。

昏暗的床帳內,聞人藺屈膝抵在榻上,撐身道:「淤血還未散開,跑什麼……」

他聲音壓得很輕,幾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