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沉吟片刻,缓缓点头:“你说得有理。近来家中确实不太平,去拜拜也好。”

王氏面露喜色:“那儿媳这就去安排?明日一早便启程,多带些护卫,定不让母亲劳累。”

老夫人“嗯”了一声,忽又想起什么:“对了,这几日没看到默瑶,临渊说这丫头病了,明日也将她带去吧。”

王氏笑意加深,就算老夫人不提,她也是要提的。

“自然要带她,她如今是世子房里的人,为家族祈福岂能缺席?”

老夫人闭目捻珠,不再多言。

王氏见状,福了福身退下。

踏出松鹤堂,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对候在廊下的心腹嬷嬷低声道:“去告诉三小姐,一切按计划行事。”

……

夕阳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洒落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凌瑶垂眸整理着包袱,指尖抚过一件素色披风,神情冷淡。

房门被推开,裴临渊高大的身影踏入,带进一缕微凉的秋风。

他站在她身后,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纤细的背影,半晌才开口:

“明日去福佑寺,不要离开队伍。”

沈凌瑶手上动作未停,只淡淡“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抬。

裴临渊眸色一暗,上前一步,直接按住了她正在叠衣的手。

他掌心温热,力道不轻不重,却不容抗拒。

“看着我说话。”

沈凌瑶挣了一下没挣开,索性抬眸,对上他冷峻的眉眼。

他今日穿了件墨色锦袍,腰间玉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整个人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内敛却危险至极。

“世子还有什么吩咐?”她语气平静,眼底却带着一丝倔强的冷意。

裴临渊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冷笑一声:“还在为禁足的事生气?”

沈凌瑶别过脸:“不敢。”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回来:“沈凌瑶,你知不知道谢沉戟是什么人?”

“知道又如何?”她抬眸直视他,“不知道又如何?反正世子也不会告诉我。”

裴临渊眸中闪过一丝怒意,指腹在她唇上重重一碾:“你……”

话到嘴边,却又生生止住。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情绪已收敛得干干净净。

“这一路,保护好自己和祖母。”他松开她,声音低沉,“若让我发现你擅自离队……”

“怎样?”沈凌瑶挑眉,“再关我一次?”

裴临渊忽然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我会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沈凌瑶耳根一热,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直起身,大步走向门口。

“裴临渊!”她忍不住喊住他。

他脚步一顿,侧眸看她。

沈凌瑶抿了抿唇,终究还是问出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裴临渊沉默片刻,只留下一句:“记住我的话。”

门被关上,屋内重归寂静。

沈凌瑶攥紧了手中的披风,布料上还残留着他方才触碰时的温度。

窗外,日光渐沉被云层覆盖,一场暗流涌动的祈福之行,即将开始。

……

山路蜿蜒,马车碾过碎石,微微颠簸。

沈凌瑶扶着老夫人下了马车,山间清风拂过,带着松木与野花的清香。

远处层峦叠嶂,云雾缭绕,福佑寺的金顶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祖母,您慢些。”

沈凌瑶轻声说着,指尖稳稳托住老夫人的手臂,另一只手替她挡开低垂的树枝。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