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瑶从后门离开便躲在窗外,听到里面的对话,顿时指甲掐进掌心。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卷褪色婚书上还沾着她之前按下的指印。
那是她与裴景瑜的定亲凭证。
“老夫人明鉴。”沈业叹气,“那孽女谋害主母后潜逃,实在不堪为裴家妇,好在沈家还有月薇,她温婉贤淑,远比沈凌瑶更适合景瑜。”
“是呢。”柳姨娘突然插嘴,“月薇从前虽是庶女,可她现在……”
“啪!”老夫人不耐烦地拍在桌上,“沈大人,老身记得你发妻刚刚去世还不足一个月,怎么就把妾室抬为正妻了?”
沈业脸色霎时惨白,沈凌瑶看着杀害母亲,还要杀了她的父亲,心中满是恨意。
那一夜,他目露凶光,与此刻低眉顺眼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在定国公府,他真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我见犹怜
“老夫人,家中不可一日无人管理,而且也不能因为孽女犯下大错,就毁了咱们两家的姻亲……何况景瑜也是喜欢月薇的。”
“换婚书可以。”老夫人突然朝碧纱橱瞥了一眼,“但聘礼得少三成,毕竟我们一开始要娶的,可是沈家正儿八经的嫡女。”
“这……”
沈业和柳氏顿时面露为难。
但是老夫人在上,他们也不敢反驳。
最终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议事结束已近黄昏。
沈凌瑶端着茶盘往后院去,却在拐角处听见熟悉的娇笑声:
“景瑜哥哥,这鸳鸯佩可真衬我~”
海棠树下,沈月薇正倚在裴景瑜怀中,今日特意穿了沈凌瑶前几个月新做的天水碧长裙,连发间玉簪都是从她妆奁里拿的。
“等婚书一定,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
裴景瑜说话时眼神落在沈月薇腰间玉佩,不由蹙眉。
那枚玉佩,是当年他派人送去沈家给沈凌瑶的。
他们二人一直没见过面,可也互通过书信和物件。
后来在一次宴席上,他意外见到了沈月薇,便一见钟情,彻底移恋。
看到他们两个,沈凌瑶只觉得晦气,转身欲走。
“那不是世子爷买的花魁姑娘吗?”
沈月薇偏偏不肯放过她,在身后唤了一声。
裴景瑜转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见廊下站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
正是沈凌瑶。
裴景瑜蹙眉,有些生气:“没规矩的丫头,敢偷听主子说话?”
“奴婢只是路过,无意偷听。”沈凌瑶低着头,刻意压着嗓音。
裴景瑜闻言,上下打量着她。
“你不在秋澜苑,在这做什么?还说不是偷听。”
“世子爷外出公干,特意吩咐奴婢前来伺候老夫人。”
沈月薇上前说道:“看来这位姐姐伺候人一定有些手段,不然,世子爷也不会放心让你来伺候老夫人。”
她这话冷嘲热讽,沈凌瑶却没有丝毫恼火。
她微微勾唇:“奴婢粗鄙,当不起沈小姐夸赞。”
沈月薇突然亲热地说:“姐姐何必自谦?听说妓院的姑娘都学过烹茶的特殊手法呢,想来你做的茶汤,一定清甜可口,让人难以抗拒呢。”
回廊顿时一静。
沈凌瑶端着茶盘的手蓦然收紧。
这是在讽刺她给世子爷下了药?
真是可笑!
裴景瑜轻咳一声,目光却忍不住在沈凌瑶纤细的指节上多停留了片刻。
“沈小姐见识真广。”沈凌瑶抬头,笑得纯良,“连妓院姑娘有什么技艺都清楚,这若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