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瑶本想推辞,奈何老夫人动作强硬,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这镯子原本有两个,只可惜,那个丫头没福气……我只盼着,你能陪着渊儿,将来再给他生个一儿半女……”
沈凌瑶愣在原地,瞬间面红耳赤。
怎么说着说着,扯上怀孕生子了?
她才十六岁!
“老、老夫人……奴婢……”
“咳咳……”
裴临渊突然干咳两声,打断了对话。
“祖母若无他事,孙儿告退。”
老夫人摇头轻叹,很是无奈:“你小子……真是的!”
然后她轻轻拍了拍沈凌瑶的手。
“去吧,他后背的伤一定要勤换药。”
“是。”
沈凌瑶点头应下,然后捂着手腕上的镯子慌忙起身,跟着裴临渊往外走。
跨出门槛时,沈凌瑶听见老人幽幽的叹息:“真像啊...…”
……
长廊下,裴临渊大步流星在前面走着,背影像裹着严霜,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冽。
沈凌瑶跟在后面,心里满是老夫人刚才的话。
看来,那个所谓的瑶丫头对裴临渊而言,一定很重要。
“发什么呆?”
裴临渊回头,逆光中神色莫辨。
“回去上药。”
沈凌瑶反应过来,快步跟上。
“是。”
细碎情意
寅时。
定国公府还浸在墨色里,街边的树枝北风刮得乱颤。
沈凌瑶站在门口,看裴临渊训斥跪了一地的暗卫。
他今日着了玄色骑装,腰间蹀躞带收得极紧,勒出劲瘦腰身,肩头墨狐大氅在风中翻卷如鹰翼。
“若我不在这段时日,秋澜苑少了一砖一瓦……你们知道后果。”
他居高临下,语气低沉暗哑,尽是威压。
秋雨落下,青砖上溅起细小露珠,黑衣暗卫们齐齐颔首,如同一群忠犬,誓死服从。
沈凌瑶数了数,足足十二人,都戴着面具,看不见真实样貌。
她低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刚绣好的荷包,里面放着一枚她花钱买来的平安符。
正犹豫要不要送出去,却见一双乌皮六合靴停在眼前。
裴临渊身上还带着马厩的干草香,指尖却冰凉。
“你身子虚,补药按时喝,黑市不准去,离裴景瑜远点。”
沈凌瑶仰头看他。
晨雾笼着男人锋利的轮廓,长睫上凝着细碎霜花,倒比平日少了几分戾气。
她忽然想起昨夜为他后背擦药时,两人之间那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气氛。
“世子爷放心。”
她露出一抹笑:“奴婢定会听话,也会保证将秋澜苑打扫干净,把院子护的好好的。”
裴临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他嘴上那么说,可真正要保护的怎么会是一座院子。
暗卫们真正要护的,是沈凌瑶。
他不在这些日子,这个女人少了一根头发丝,他都会生气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裴临渊突然俯身,龙涎香混着铁锈气扑面而来。
“你眼珠一转就在打鬼主意。”
他扯开自己的大氅系带,粗鲁地裹住她单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