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么?怕了?”
晨光中,他苍白的唇勾起一抹笑,分明虚弱得厉害,却依然像只盯上猎物的豹。
“谁、谁说我怕了……”
沈凌瑶眼底明显有心虚。
毕竟,她是裴临渊买回来的“暖床丫鬟”,这个身份实在是太尴尬了。
正宫找上门来,她哪里还敢理直气壮地待在裴临渊身边。
“永嘉郡主到”
院子外,响起尖细的传报声。
沈凌瑶深呼吸,最好了拜见郡主得准备。
裴临渊却突然开口:“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沈凌瑶愣了一下,茫然地看着他。
“严青,带她回房。”
“是!”
严青推门而入,直接将沈凌瑶拽着从旁边的小门回了通房。
院外环佩叮当声已近在咫尺。
沈凌瑶回头最后瞥了一眼,晨光中的裴临渊半倚床头,苍白面色掩不住眉宇间的凌厉,哪还有方才调笑时的惫懒模样。
小门合拢的瞬间,正厅的雕花门被侍女推开
沈凌瑶透过缝隙看见一袭胭脂红蹙金长裙跨入门槛,裙摆缀着的珍珠在青砖地上滚出泠泠声响。
“临渊哥哥!”
永嘉郡主摘下帷帽,露出一张精致的芙蓉面。
眉间一点朱砂衬得肌肤胜雪,金丝八宝攒珠髻上凤钗衔着的东珠,正随着她急促的脚步摇晃。
“听说你染了风寒,我便立刻……”
“郡主莫要靠近。”
她关心的话还未说完,裴临渊冷淡的眼神便像盆冰水浇下来,僵得她站在房间中央,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话过于疏远,裴临渊垂眸解释:“我怕过了病气给你。”
永嘉郡主名叫萧玉璃,是长公主和侯爷最宠爱的嫡女,身份尊贵,背后更是权势滔天。
即便是战功赫赫的定国公府,也无法比拟。
郡主身后的老嬷嬷立刻打圆场:“郡主特意带了御赐的雪参膏...…”
“放那儿吧。”裴临渊连眼皮都没抬。
萧玉璃咬了咬唇,犹豫着想要再靠近些,绣鞋突然踢到什么东西。
她低头看去,一枚蜜饯滚到了桌脚下。
“这是什么?”
她弯腰拾起,指尖捻了捻糖霜,眸光闪过一抹晦暗。
“临渊哥哥何时爱吃甜食了?”
她抬眼看向裴临渊,语气中透着冷厉。
千挑万选
裴临渊终于抬眼。阳光透过窗棂,将他眸中的厌恶照得清清楚楚:“与你何干?”
萧玉璃捏着蜜饯的指甲泛出青白色。
她忽然展颜一笑,语气冰冷:“听闻临渊哥哥买了位花魁...…不如请出来见见?本郡主总要认认将来府里的姐妹。”
耳房内,沈凌瑶紧张不已,严青急忙按住她肩膀。
“不必。”裴临渊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通房丫鬟而已,当不起郡主挂念。”
“临渊哥哥这话伤人心呢。”萧玉璃忽然在床沿坐下,染着蔻丹的手抚向裴临渊衣襟。
“先不论你花了五千两为她赎身,光是这些日子为了她闹得定国公府上下不得安宁,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无足轻重的通房丫鬟。”
裴临渊猛地攥住她手腕。
萧玉璃吃痛松手,眼底闪过一抹愤恨。
“临渊哥哥捏疼我了...…”
她娇嗔着抽手,继续说道:“看来是不想让我见了,想必临渊哥哥很看重这丫头呢,她真是有福气。”
“既然如此,就算了,反正老夫人寿宴,我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