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她轻声道谢,借机退开半步,“民女无碍。”
恰在此时,青露捧着账册回来,打破了屋内诡异的气氛。
裴临渊接过账册,冲着三皇子行礼。
而后冷声道:“我便告辞了。”
他转身就走,却在门口顿住,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沈小姐既然病了,就别到处走动。”
萧景琰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凌瑶,那眼神晦暗不明,让人难以捉摸。
见裴临渊离开,沈凌瑶松了口气,转而神色淡然地看着萧景琰。
“殿下亲自到沈府来,民女受宠若惊,若是您不嫌弃,民女愿招待殿下用膳。”
“好啊,只是你身体……”
“无妨,殿下稍等,民女去厨房吩咐。”
……
烛影摇曳,满桌精致菜肴散发着诱人香气。
沈凌瑶亲自布菜,素手执壶,为萧景琰斟了一杯桂花酿。
“殿下尝尝这酒……”她唇角含笑,眸光温柔似水,“是用去岁摘的金桂酿的,加了少许蜂蜜,不烈却醇香。”
萧景琰接过酒盏,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手背:“沈小姐这般蕙质兰心,连酿酒都如此风雅。”
烛光下,他眉眼含笑,可那双深邃的眸却如幽潭般难以窥测。
沈凌瑶正要收回手,忽觉腕上一热。
萧景琰竟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殿下?”
她心头一跳,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萧景琰拇指在她腕骨上轻轻摩挲,语气意味深长:“沈小姐亲自招待孤用晚膳,究竟是何用意?”
他在试探!
沈凌瑶强自镇定,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殿下说笑了,民女只是见贵客临门,心中欢喜,精神好了些罢了。”
流言蜚语
她转身去盛汤,借着动作掩饰微微发颤的指尖。
萧景琰也不拆穿,慢条斯理地品着酒:“说起来,孤一直好奇,沈小姐那支碧玉笛……是从何处得来的?”
沈凌瑶盛汤的手微微一顿:“是家母的遗物。”
“哦?”萧景琰眸光微闪,“林夫人竟精通西域音律?”
“母亲……她年轻时曾游历西域,学过些异域小调。”她将汤碗轻轻放在萧景琰面前,“殿下似乎对这笛子很感兴趣?”
萧景琰轻笑一声,突然话锋一转:“沈小姐可知,西域有个传说,碧玉笛音能驯百兽,尤其是……雪狮子那样的烈马。”
沈凌瑶心头猛地一紧。
这倒是头一次听说。
这首曲子是儿时母亲教她的,却不知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传闻。
雪狮子是萧景琰的坐骑,却独独听她的笛音。如今他特意提起这个传说,难道……
“民女孤陋寡闻,倒是不知这些。”
她垂眸,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姿态谦逊而柔顺。
萧景琰忽然倾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那沈小姐可知道,雪狮子为何只听你的笛音?”
沈凌瑶指尖掐进掌心,面上却依旧平静:“或许是……巧合?”
“巧合?”萧景琰低笑,忽然从袖中取出那支碧玉笛,在她眼前轻轻一晃,“这支笛尾刻的月牙纹,是西域驯兽族的标记。而驯兽族早在二十年前,就被灭族了。”
沈凌瑶瞳孔骤缩!
母亲……是驯兽族遗民?
可谢沉戟不是说,母亲是戎族人吗?
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母亲从未提起过这笛子的来历,想必,是她游历西域时,结下的一段缘分吧,至于究竟是何真相,怕是无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