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嫣气得咬牙切齿,手中的绢帕都被她撕开了一条口子。

……

午膳后,沈凌瑶故意放慢脚步走在回廊上。

秋阳透过紫藤花架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她数着自己的脚步声,果然在转过第三根廊柱时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默瑶姐姐留步!”

沈凌瑶转身时已换上惶恐神色,对着追来的沈月薇和裴景瑜福了福身。

“六少爷,六少夫人。”

沈月薇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腕间金镯硌得人生疼:“今日多亏姐姐在老夫人面前周旋。”

裴景瑜摇着折扇轻笑,目光却像毒蛇般在沈凌瑶颈项间游走:“薇儿说得是。祖母平日最厌生人近身,倒对你青眼有加。”

毒杀计划

沈凌瑶低头掩去眼中讥诮,这对豺狼夫妻倒是演得情深。

她故意让声音带上哽咽:“唉,我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能得老夫人垂怜,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呀,原来姐姐身世这般可怜。”沈月薇假意拭泪,发间金步摇晃得刺眼,“我爹娘待我如珠似宝,明日恰是母亲生辰,我还想回府探望呢。”

沈凌瑶指尖猛地掐进自己掌心。

明日竟是那个毒妇的生辰!

母亲才去世不久……那女人就已经霸占了夫人的位置,如今,还有脸过生辰宴……

想到这些,她强压下心底的恨意,面上撑起一抹微笑。

“妹妹真是好福气。”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对了,既然是你母亲的生辰,我怎么能不准备些厚礼,明日还请妹妹代为转交,聊表我的心意。”

裴景瑜突然合拢折扇:“何必麻烦?薇儿方才还说,想请你同去呢。”

沈月薇脸色一僵,显然没说过这话。

但当着裴景瑜的面,她很快娇笑起来:“瞧我这记性!姐姐不如随我回府住两日?母亲最爱听你这样的伶俐人说话。”

沈凌瑶心中冷笑,面上却点头答应。

“那我就厚颜叨扰了。”她福身时发间银簪闪过寒光,“正好我那里还有最后一套贵重的头面,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妹妹的母亲配得上了。”

沈月薇笑得更开心,眼底满是贪婪。

“那咱们明日角门见,姐姐可别穿的这么素净了,也打扮打扮。”

“好。”

……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沈凌瑶白嫩的指尖捏着一个瓷瓶。

里面的红色毒液正滴在鎏金血玉头面的凤凰上。

赤色液体顺着宝石纹路蜿蜒而下,像一道血泪渗入那些肉眼难见的细孔。

“柳氏……你一定很得意吧?坐上了我母亲的位置……是不是夜里做梦都能笑醒?”

她轻声呢喃,用丝帕轻轻擦拭着已经看不出痕迹的宝石。

“既然你已经成了沈夫人……是不是也该像我母亲那样,七窍流血而亡呢?”

窗外秋风卷着枯叶拍打窗棂,仿佛亡魂不安的呜咽。

沈凌瑶将头面放回宝匣,忽然听见院中传来侍卫行礼的声音。

她瞳孔骤缩这个时辰,能直入她院落的只有……

门扉轰然洞开,裴临渊披着夜露站在月光里,玄色大氅下露出半截绣着暗纹的箭袖。

大半个月不见,他下颌线条越发凌厉,冷戾的目光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沉。

“世子?”

沈凌瑶猛地合上宝匣,瓷瓶已经被她收入袖子里。

裴临渊的目光扫过她的小动作,突然反手扣上门闩。

“咔嗒”一声,沈凌瑶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听说你明日要去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