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萧玉璃大闹婚宴的余波未平,今早便收到宫中眼线的密报有大臣准备联名弹劾。
“皇上驾到”
尖锐的唱喏声中,身着明黄龙袍的皇帝步入大殿,面色阴沉如水。
群臣跪拜,山呼万岁。
裴临渊俯身时,余光瞥见文官队列中几位大臣交换的眼神,心中了然。
“众爱卿平身。”皇帝的声音在大殿回荡,“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礼部尚书李肃便手持玉笏出列:“臣有本奏!”
裴临渊嘴角微不可察地绷紧。
李肃是永嘉郡主的舅父,向来与定国公府不和。
“讲。”皇帝淡淡道。
“臣弹劾定国公世子裴临渊僭越礼制,以正妻之仪纳卑贱婢女为妾,败坏纲常,藐视皇权!”
李肃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昨日婚宴,竟用八抬大轿、凤冠霞帔,宴请百官,拜天地高堂,全然不顾尊卑有别!更甚者,永嘉郡主好意劝诫,反遭定国公府侍卫持刀相向!”
大殿内一片哗然。
裴临渊握紧玉笏,指节发白。
好一个颠倒黑白!
“臣附议!”兵部侍郎赵德明出列,“世子此举,不仅乱了嫡庶之别,更是对皇上指婚的永嘉郡主大不敬!”
“臣亦附议!”又一位大臣站出来,“听闻那婢女出身青楼,如此不堪之人竟受正妻之礼,置我大周礼法于何地?”
一个接一个,竟有七八位大臣相继出列弹劾。
裴临渊冷眼旁观,这些人不是与萧家有姻亲,就是曾与定国公府有过节。
而站在最前列的丞相却眼观鼻鼻观心,显然早已料到今日局面。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沉,终于一拍龙椅扶手:“裴爱卿,你有何话说?”
裴临渊出列,单膝跪地:“回陛下,臣纳妾一事,确有不妥之处,但绝非有意僭越。至于永嘉郡主……”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
“昨日郡主无诏擅闯臣府邸,打砸婚宴,伤及宾客,臣不得已才命侍卫护院。若论藐视礼法,恐怕……”
“放肆!”皇帝厉声打断,“你是在指责郡主?”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
裴临渊知道此时顶撞皇帝绝非明智之举,但有些话,他不得不说:“臣不敢。只是陈述事实。”
“事实?”皇帝冷笑,“朕看你是被女子迷了心窍!”
这话说得极重,几位老臣都变了脸色。
“朕赐婚你与永嘉,你却百般不愿,如今转头却给一个丫鬟如此排场!是在打朕的脸吗?”
裴临渊重重叩首:“臣绝无此意!”
“够了!”皇帝一挥手,“裴临渊僭越礼制,罚俸一年,以儆效尤!至于那个婢女……”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即日起禁足偏院,不得再以姨娘身份招摇!”
裴临渊猛地抬头:“陛下!”
月下跟踪
皇帝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继续道:“另,朕今日就做了这个主!永嘉郡主贤良淑德,与裴临渊乃天作之合。下月初十,朕亲自为你们主婚!退朝!”
“陛下!”裴临渊急声喊道,“臣……”
“裴爱卿还有异议?”皇帝眯起眼睛,语气危险。
满朝文武的目光如针般刺在背上。
裴临渊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
这一刻,他真切体会到了什么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臣……领旨谢恩。”他重重叩首,声音嘶哑。
皇帝满意地起身,龙袍翻卷间已转入后殿。
朝臣们窃窃私语着散去,不少人向裴临渊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