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渊唇角微勾,正要回应,府门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瓷器碎裂声、宾客惊呼声与侍卫呵斥声混作一团。

乐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声源处。

一队玄甲护卫鱼贯而入,腰间佩剑出鞘三分,寒光逼人。

他们分列两侧,让出一条道来。

人群如潮水般退开,露出中央那个华贵身影。

永嘉郡主萧玉璃一袭绛紫宫装,金线绣的牡丹在灯火下熠熠生辉,却不及她眼中怒火耀眼。

“郡主这是何意?”

裴临渊面色沉了下来,手中酒樽轻轻放在案几上。

萧玉璃冷笑一声,镶宝石的护甲指向满堂喜帐:“本郡主倒要问问,世子纳一个卑贱丫鬟为妾,竟敢用正妻之礼,是何道理?”

她突然扬手,一剑劈向最近的酒席。

杯盘应声碎裂,汤汁四溅,宾客们惊呼躲避。

“郡主醉了。”裴临渊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前院瞬间安静,“严青,送郡主回府。“

“我未曾喝你的喜酒,何来的醉?”

萧玉璃厉声喝道,剑尖直指裴临渊。

“你被那个贱婢迷了心窍!一个来历不明的丑八怪,也配……”

“郡主慎言。”裴临渊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我裴某人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萧玉璃气得浑身发抖,护甲在剑柄上刮出刺耳声响:“好啊,那我今日就以侯府之名,治你僭越之罪!”

她厉喝一声:“给我砸!”

玄甲护卫闻令而动,剑光闪烁间,喜帐被斩落,酒席被掀翻。

宾客四散奔逃,女眷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位年迈的族老躲避不及,被飞溅的瓷片划伤额头,鲜血直流。

裴临渊眼中寒光暴涨。

他猛地将手中酒樽掷地,清脆的碎裂声如同信号。

数十名定国公府暗卫从屋檐、廊柱后闪现,瞬间将萧玉璃一行人团团围住。

“郡主……”

裴临渊缓步上前,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

“在我定国公府动武,是想试试我裴家军的刀锋吗?”

萧玉璃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裴临渊在自家婚宴上也布置了这么多暗卫。

但她很快又昂起头:“裴临渊!你好大的胆子!”

裴临渊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山雨欲来的阴沉。

他将手中酒樽轻轻置于案上,那轻微的磕碰声却让离得近的宾客心头一跳。

他缓缓起身,挺拔的身姿在满堂狼藉中显得格外冷峻。

“郡主殿下。”

裴临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平静。

“今日乃裴某纳妾之喜,殿下如此兴师动众,闯我府邸,毁我宴席,惊扰宾客,是何道理?”

他刻意强调了“纳妾”二字,目光毫不避让地迎上萧玉璃的怒火。

“道理?”

萧玉璃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尖锐的嗤笑。

她抬手直指裴临渊,又猛地指向四周悬挂的鸾凤和鸣喜帐、地上铺设的朱红锦毯……

“你跟我讲道理?裴临渊,睁开你的眼睛看看!”

她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凤冠霞帔!八抬大轿!《百鸟朝凤》!宴请百官!拜天地高堂!你告诉我这是纳妾?!”

她一步步逼近裴临渊,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妒火。

“我大周礼制何在?!皇室尊严何在?!你定国公府是想要翻天吗?!”

她猛地一挥手,厉声喝道:“一个下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