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裴家与谢家也算世交,这件事若传出去,只怕有心人会大做文章。

谢沉戟若想要追究,对裴临渊也是大麻烦。

刺杀朝廷武将,皇上怪罪下来,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她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欠了谢沉戟的人情,以后免不了被他以此要挟。

想到这里,她拿回小和尚手里的药,使了个眼色,让人出去。

房门被关上,沈凌瑶拿着药瓶绕过屏风走进去。

谢沉戟背对着她坐在床榻边,肩胛处的剑伤狰狞可怖,鲜血仍不断渗出。

沈凌瑶走过去坐下,指尖微颤,蘸了药粉的棉帕轻轻按在伤口上:“疼吗?”

谢沉戟低笑,嗓音因疼痛而略显沙哑:“这点小伤算什么?在战场上,比这重的伤多了去了。”

沈凌瑶抿唇,手上动作却未停:“为什么要救我?”

他明明可以闪开,却为了她,用身体接了那一剑。

若非最后关头裴临渊收了一下,只怕已经穿透他的心脏了。

谢沉戟侧眸,眼底暗芒闪烁:“你说呢?”

她没答,只是沉默地替他缠上纱布。

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后背的肌肤,灼热的温度让她心头一跳。

“好了。”她起身,将药瓶搁在桌上,“伤口不要碰水。”

谢沉戟慢条斯理地披上外袍,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你就这么走了?”

沈凌瑶抬眸,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不然呢?”

“你是急着去找裴临渊解释?”

他指尖摩挲着她的腕骨,嗓音低沉。

沈凌瑶挣开他的手,冷声道:“不劳将军费心。”

谢沉戟低笑一声,起身时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沈凌瑶,你迟早会来找我的。”

……

禅房内,裴临渊一拳砸在墙上,指节渗出血丝。

他眸色阴沉如墨,脑海中全是沈凌瑶扶着谢沉戟的画面

她竟然当着他的面,去关心另一个男人!

“世子......”门外,亲卫低声禀报,“查到了,那群土匪是......”

“滚!”

裴临渊暴怒,桌上的茶盏被他一把扫落,碎瓷四溅。

亲卫噤若寒蝉,慌忙退下。

窗外,裴玉嫣倚在廊柱旁,听着屋内的动静,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

主厢房。

“祖母,谢将军的伤......”裴玉蓉绞着帕子,眼中满是担忧。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死不了。”

她眯了眯眼,声音带着警告:“我知道你担心,可总要守规矩,大婚之前不许单独与他见面。”

裴玉蓉咬了咬唇,终究没再说话,只是回头望了眼窗外,那是谢沉戟所在的厢房。

……

夜雨初歇,檐角滴水声不绝,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声响。

沈凌瑶从谢沉戟的厢房出来,指尖还残留着止血药粉的苦涩气味。

她站在廊下,深深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试图平复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解决了谢沉戟,还剩下一个令人头痛的裴临渊。

她有些疲累地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他雨中赤红的双眸,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剜得她心口发疼。

她必须去解释清楚。

不是为谢沉戟开脱,也不是为自己辩解……而是不能让这个误会成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刺。

她还需要裴临渊的信任,需要他的势力,需要借他的手查清母亲的死因……

可是……

她低头看着自己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