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肚子越来越大,有时候他看着自己挺着那么大个肚子都心惊胆战,自然也就无暇顾及别人。加上沈渺禾跟他相处的时间不长,感情不深,一段时间过去知道丈夫没对人动手,也就渐渐忘记了这个人。
沈渺禾就此从他们的生活中淡出,帮孩子试喝奶水的人变成了孩子的亲生父亲,每晚都要含着乳尖入睡。
春分那天,江侑平安地诞下了一个男孩,他打了麻药浑然不知过程有多惊险,只是在醒来时想到了厉之行送他进医院时抖着的双手,忍不住笑了。
这是生产后的第二天傍晚,窗外红霞漫天,一种虚弱的病弱美萦绕在他周身,美得不可思议。
厉之行走进来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他手里提着给妻子带的补汤,面上浮现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温和的笑容,走了过去。
“醒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带了汤,是想现在喝还是等一会儿?”
他的语气温和极了,江侑哪曾想自己一觉醒来丈夫像是变了一个人,没有生出感动有的只是满心惶恐。
他惶恐着被扶了起来,又惶恐地被沾着水的棉签濡湿了唇瓣。
小口小口的淡盐水喝下之后,他才终于活了过来。
“孩子呢?”
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怀胎十月,早已让他对肚子里的胚胎产生了感情,现在只想看看他的孩子,再亲亲、抱抱,给他的孩子起一个名字。
“在保温箱,再等等就可以抱出来了,你先养好身体。”
“怎么会……”江侑失落地垂下眼,片刻之后又抬起头问道:“你有没有想到给孩子取什么名字,虽然我是生他的人,我才有决定权,但是可以勉强听一听你的意见。”
罕见的,厉之行脸色出现了一丝局促,他几乎不能直视江侑的眼神,“名字父亲已经给他起好了,刚上了户口。”
他没想到江侑竟然会在意这个,在父亲提起的时候基本没什么波动地同意了,现在面对妻子的雀跃期待,口舌难辨。
江侑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凉彻心扉,他强撑着力气躺下,用被子蒙住头,闷闷的声音自被中传来:
“你走吧,我想再睡一会儿。”
厉之行不知道该怎么办,哄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领域,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那你先休息,什么时候饿了叫我一声,我就待在这儿陪你。”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应,厉之行转身走到病房里的桌子前坐下,上面有他刚刚出去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电脑,于是干脆处理起没有做完的工作。
江侑把自己埋在被子之下,不知不觉地开始流泪,许是生产完的人都是如此脆弱,他的眼睛宛若被人拧开了水龙头,如何也止不住眼泪。
哭着哭着心里越发委屈,他费了那么大劲生出来的孩子,凭什么还没看一眼就被别人起了名字,还不跟他姓,丈夫也是个没用的,有个老公还不如没有……想到这里,江侑哭声渐大。
呜咽声飘到厉之行的耳朵里,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仔细听了下之后立马起身走到了病床边。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我马上叫一声。”
他边说边按铃,试图掀起被子看一眼,被子角却被江侑死死攥在手里,没能成功。
“我生的孩子凭什么不让我取名字……呜呜呜……”
厉之行把耳朵凑了上去,这才听清了他说的什么,当即安抚道:
“让你取让你取,谁敢不让你取!孩子还没有小名呢,你给他取一个好听的小名好不好?”
厉之行放软了声音,可能是他的安抚起到了效果,江侑渐渐止住了哭声:
“你……你说嗝……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