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他又想起好多年前,他第一次坐长途火车,那时候是夏天,车窗外的太阳很烈,他在一片耀眼的金光里构想了一个美好的未来。

现在火车一路向北,驶过荒芜雪夜,姜守言的目光始终注视着程在野。

姜守言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各种各样的自己,但要让他最后总结一下都想了些什么东西,他又想不明白。

车窗外天渐渐亮了起来,姜守言偏过头,看见灰蓝色的天际线渐渐亮起了一片橙红。

他脑子空了几秒,想起程在野问过他,冬天的日出会不会更好看一点?

姜守言犹豫要不要叫醒他,程在野看起来睡的很熟。

最后还是决定不叫了,他打开了手机录像功能,想把这场日出录下来,等程在野睡醒了再给他看。

姜守言跪坐在床上,手机屏幕里的世界要比肉眼看起来更暗一点,姜守言后知后觉意识到是车窗太脏了。

他轻轻抽了两张纸去擦车窗,擦不干净,污迹在外面,他有些着急,带了点病态的执着,没注意到车窗被他擦出了滋滋声。

很轻,还没有上铺的鼾声大,但姜守言的手腕突然被握住了。

程在野顶着一头稍乱的头发,坐在他旁边问他:“怎么了?”

他忽然有些难过,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姜守言轻轻垂下眼说:“想给你拍日出,但车窗太脏了。”

程在野就笑了笑,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我现在醒了,不用拍了。”

他拉了拉姜守言,姜守言从跪坐变成了盘腿坐,后背贴着程在野的胸口,感受到了他沉稳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