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银子,也不算白死!”
程林位列相国,可以称得上一手遮天,那户人家纵使再不甘心,也只好忍气吞声,含泪收下买命银。
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鸡蛋裂开一条缝,便会吸引无数苍蝇,再小的墨汁落入清水也会将水搅浑。
商贾贪官借此纷纷拜访结交,程家的钱库日渐丰盈,远胜做官的前二十年。
朝廷水渐浑,七年后,纸终究包不住火,事情败露,圣人震怒,与之有关的人全部抄家流放,程林与他那唯一的儿子也被直接送上了断头台。
长安东市,刑场之上血迹斑斑,上一个被砍头之人的血还没有干涸,下一个人头就已经落地。
程林跪在刑场上,不禁想起这七年间,自己所做的那些事。
草菅人命有,结党营私有,卖官鬻爵亦有。
浑浊的目光在围观的百姓身上逡巡,他惊讶发现,长安的百姓都已经换了一茬。三十年官场生涯仿若大梦一场,他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张渊还是程林了。
烈酒喷洒在锈迹斑斑的铡刀上,刀落下,头颅点地,茶楼中的鬼魂猛地睁开眼睛。
桥妧枝睁开眼时已是晌午,桌上的茶水早已凉透,程林也不见了。
听到身后动静,沈寄时缓缓转身,主动解释:“接连两次入梦耗损精力,我便自作主张,没有叫醒女郎。”
头脑依旧有些昏沉,桥妧枝揉了揉眼睛,“程郎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