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却越发浓郁。
月亮马上就要出来,理智告诉他,他应当回阁楼去,可理智是理智,他依旧站在原地一动都不肯动。
连廊前的灯笼随风摇晃,桥府的丫鬟们匆匆而过,低声说起这几日府中的事。
“夫人这几日一直在为女郎的亲事发愁,已经几日都睡不好觉。”
“女郎应当还不想定亲,毕竟沈将军才……”
“可是女郎总归是要嫁人,兴许遇到新的人,就能将之前的事情放下。”
她们越走越远,声音也就越来越小,沈寄时却觉得自己心更疼了。
“沈郎君?”
少女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丝丝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寄时没有回头,煞气源源不断从身上溢出。
“月亮都快要出来了,沈郎君,你为何不去阁楼?”
少女声音焦急,快步绕到他身前,细眉轻蹙,“再不回去,月亮照到郎君身上,只会更痛。”
沈寄时看了她许久,周身煞气才渐渐消退,哑声道:“我醒来未见女郎,等了许久不见回来,女郎今日去了何处?”
桥妧枝长睫微颤,拉住他的袖口往阁楼走,抿唇道:“随我爹爹出门盘点商铺,去了长宁坊的衣服铺。”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沈寄时敏锐地察觉到她身上还有旁人的气息,应当是个很年轻的郎君,但是她刚刚并没有提到这个人。
那人是谁,与她又是什么关系,是她要认识的新人吗?
藏在袖下的手微微攥紧,沈寄时偏头看她,状似无意地问:“女郎今日出门高兴吗?”
“盘点商铺有什么高兴的。”
桥妧枝缓缓踏上木梯,将阁楼门打开,余光看到小窗前的竹帘敞开,忍不住道:“这个不要随便开,月光会透进来。”
她走上前将竹帘放下,又将上面的绳子挂在窗台下固定,却没有立即回身,而是状似无意地问起:“郎君生前,家中可有定过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