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珠深吸一口气,竭力从前世被烧死的阴影中挣脱出来。

不一样了,盈珠,不一样了。

“我要见他们,我要问问他们,我被拐的这八年,为何不去找我,而是收养了别的女孩?”

“还是说,在他们心中,只要有个女儿就好,这个女儿无论是谁都可以?”

待客的前殿里,盈珠白着脸问出这句话。

荣国公夫人一肚子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晏、晏熹,你听娘解释,怎么可能是谁都可以呢?”

她落下泪来:“当初找不到你,我和你爹快将整个京城都翻过来了,你是娘的心肝,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是谁都可以呢?只有你,只有你才是娘的亲生女儿啊”

傅安黎心头暗恨,可对上盈珠那张和荣国公夫人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又看见安然坐在堂上的玄玉真人。

她扑通一声跪下去:“姐姐,你别怪爹娘,要怪就怪我吧!”

“你不知道,你被拐后半年,娘病得起不了身,爹日日愁眉不展,大哥二哥连学也不去上了,成日带着人在京城搜寻你的踪迹。”

“那半年,家里每个人都不好过,是我,是我无父无母,孤女一个,被继母苛待得活不下去了,跪在地上求着爹娘收养我的。”

“你要怪就怪我,与爹娘他们无关,他们只是心善,见不得我被继母苛待,才收养了我。”

“姐姐,就当我求你,你不要和爹娘说这么伤人的话好不好?”

她哭得梨花带雨,哀求道:“知道你回来,爹娘不知道有多高兴,你们好不容易才能一家团聚,何必要说这些话来戳他们的心窝子?”

荣国公夫人听得心都要碎了,她何德何能,能有阿黎这样懂事的养女?

她赶紧去扶傅安黎:“起来,快起来,你这说得什么话?你姐姐又不是那无理取闹的人,又怎么会怪你?”

盈珠冷笑。

这意思就是,她要是怪了傅安黎,那就是无理取闹了?

“晏熹,我知道你一回来,就发现我们收养了阿璃,心中不痛快。”

荣国公道:“可当年若不是有阿黎陪伴,只怕你娘根本就挺不到今日见你。”

荣国公夫人连连点头:“是啊,晏熹,你是娘的亲生女儿,娘十月怀胎才生下你,怎么会不惦记你呢?”

“这些年,娘始终都盼望着咱们一家团聚,这个家里有了你,才算是真正的团圆啊。”

盈珠仿佛有所动容:“是吗?”

“当然是!”

傅晏琅用目光细细描摹着眼前苍白纤弱的少女,迫不及待道:“晏熹,爹娘和我,还有大哥和阿黎,这些年来没有一天不在惦念你。”

“大哥,是不是?”

傅晏铭如梦初醒,避开盈珠望过来的目光,“是啊。”

又觉得这样太过明显,于是他抬眸看向盈珠,温声道:“晏熹,你不该怪爹娘的,家里收养阿黎不是来代替你的,我们心中始终为你留了位置。”

“阿黎是阿黎,你是你,你们是不同的。”

“这样啊。”

盈珠点点头,神色淡淡,忽地直直看向傅安黎。

“那能否请傅大小姐解释一下,为何谢怀英会为了你蓄意哄骗我为妾呢?”

傅安黎脸色一变,荣国公皱起眉头,荣国公夫人急切地要为心爱的养女解释。

“晏熹,你误会了,这不管阿黎的事……”

不知情由的傅晏琅先是愤怒:“什么?谢怀英那小子早就发现了你的身份,却哄骗你为妾?”

又为傅安黎抱不平:“晏熹,你肯定是误会了,我了解阿黎,她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