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将这一家三口引至屏风后,一张红木长桌被白色的纱帐分割成两半,隐约可见一道青色的身影。
郑秉文知道那就是白神医,和林秀兰对视一眼,双双恭敬道:“见过白神医。”
白知远淡淡地“嗯”了一声,“伸出手来。”
郑月心被按坐在长桌边的凳子上,将一只枯瘦苍白的手臂伸过纱帐底下。
后面许久没有动静。
郑秉文心里咯噔一声,颤巍巍道:“神医,小女的病……”
话音未落,就听到那青年轻飘飘道:“能治。”
这声音落在郑秉文和林秀兰耳朵里,不亚于天籁之音。
夫妻俩的眼眶几乎是瞬间就红了,两人的手在女儿肩上交汇、紧握,激动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郑月心也不可置信地抬眸:“爹,娘,我、我没听错吧?”
神医当真说的是能治,而不是“治不了”?
过去在扬州城,她不知看到过多少大夫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的神情。
没有一个不对她的病症长吁短叹一筹莫展的。
为了治病,他们耗光了家财,甚至连祖宅都买了。
她还以为,她注定要辜负爹娘的期盼,叫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现在,居然有人告诉她,她的病能治?
“没错,能治!能治!”
郑秉文热泪盈眶:“神医说,他能治你的病!”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
夫妻俩当即跪在地上磕起了头。
“好了,拿着药方出去配药吧,杏春堂义诊只提供三日的汤药,剩下的,就要你们自个儿去抓了。”
青年的声音中含着些许不耐,又叮嘱了几句,就叫他们出去了。
郑秉文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压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夫妻俩千恩万谢,拿着药方带着女儿出去配药。
拿到药后,又迫不及待来到落脚的破庙,捡柴,起火,煎药。
依照白神医的医嘱,三碗水煎做一碗,再热热地喝下。
“怎么样?”
“如何?”
迎着爹娘期待的目光,郑月心细细感受了下,发觉小腹热热的,好似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她刚提起嘴角,想说自己好多了,可一张口,鲜血却喷涌而出。
“月儿!”
郑秉文和林秀兰大惊失色,就见方才还脸色红润眼神明亮的女儿瞬间瘫软下去,口中不断涌出鲜血。
“月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呀”
林秀兰扑过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绞作一团。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啊!
“快!带着月儿去找白神医!”
夫妻俩火急火燎,背上晕死过去的郑月心就往杏春堂的方向去。
远远的,就看见杏春堂门口仍旧排着长龙。
有病人拿着药包欢天喜地地朝外走,也有排到的人满怀期待地往里走。
“神医救命!神医救命!”
林秀兰连滚带爬地为丈夫女儿开路,她扑通一声跪在大门口,不住地磕头。
“白神医!请你救救我女儿吧!”
“我女儿喝了你的药,吐血昏迷过去了!”
“求求你,救救她,我老婆子给你磕头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杏春堂门口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没听错吧?喝了神医开的药昏过去了?”
“瞧着是真的呢,那一家三口不就是今早排在最前头的吗?”
“呀,你快看那老伯背上的姑娘,脸色白里透青,这还有救吗?”
“可神医怎么会出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