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软不硬的态度激得荣国公勃然大怒,发了一通脾气后离开,惹得玉蕊抱怨连连。
“好处没有,就知道摆亲爹的架子。”
江竟云说:“如此也好。”
“荣国公头几年还好,近几年却越发荒唐。”
盈珠也看清了,她这个父亲,明明已经坐到了如今的地位,却总不甘心,想着要更进一步。
她和傅安黎,他两个女儿都不想放弃。
总觉得是女儿就该聆听父亲教诲,尊着他敬着他,说什么做什么。
他就这样两边摇摆,然后叫她和傅安黎都生出不满和怨气,最后两头都讨不了好。
“远着些也好。”
江竟云安抚她:“日后国公府出了什么事,也连累不到你头上。”
一场秋雨一场寒,一场小雪过后,今年的冬日便来了。
江竟云因故离京也有小半个月了。
今日盈珠收到他的来信,特来城外十里亭迎接。
亭中燃起炭火,玉蕊蹲在一旁烤着盈珠被雪水浸湿的斗篷。
“想想还是不可思议,”
她感叹,“已经死去的妹妹,竟又活了过来?”
“怎么可能呢?”
碧琼为盈珠斟了一杯热茶:“许是当年就没死,世上哪有死而复生这一说?”
盈珠看着亭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也觉蹊跷。
江竟云的妹妹,当年的康王府的郡主若淳,不过一六岁稚儿。
康王府覆灭后,她与兄长相依为命,却仍遭昔日王府旧敌穷追猛打。
染了重病,连去医馆的银子都拿不出来。
好不容易寻到一个愿意不收诊金的医馆,却又被荣国公府的人给赶了出来。
听江竟云说,他那是背着昏死过去的妹妹走投无路,是一位年纪很大的医女收留了他们。
能治妹妹的药太贵,他没银子,医女婆婆也只能勉强维持家用。
没法子,他只能想方设法去赚银子。
好不容易凑足了银子,结果一回去,妹妹病发离逝,医女婆婆也不小心摔倒头而没了命。
“我那时也觉得定是有人暗中加害。”
提及当年,向来雷厉风行的绣衣属统领江竟云,也会露出迷茫痛苦的神色。
“可父王在世时,树敌太多,我不知道究竟是谁下的手。”
到底年幼。
悲痛过后,仇恨更深,只得草草将妹妹和医女婆婆的尸身埋葬。
“但怪就怪在这里。”
江竟云的脸色冷下来:“我离开前去拜祭妹妹,就发现她的坟墓已经空了。”
“旁边医女婆婆的尸身却还在。”
“那时我便疑心若淳没死。”
只是那时候他自己都尚且难以保全,又如何去寻妹妹。
“此番在宁州寻到妹妹踪迹,我且去查探一番,若真,自然是好,若假……”
江竟云的眸光沉了又沉:“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日在背后弄鬼!”
他离京半月余,三日前传信言,若淳找到了。
只是信上他尚有顾虑,新找回的妹妹虽然容貌相像,身上胎记也对得上,可就是其脾性与从前大相径庭,他几乎不敢认。
“哎,来了来了,江大人的马车来了!”
玉蕊的呼唤打断了盈珠飘远的思绪。
只见前方风雪茫茫,挂着江府徽章的马车逐渐出现在了盈珠的视线里。
见到了江若淳本人,盈珠方知江竟云心中为何那样为难。
“这便是我未来的小嫂嫂吗?”
来人生得瘦弱,穿一袭白狐大氅,眉眼间确实有三分与江竟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