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晏熹一定不能出事。
就算这件事真的是她动的手,也必须不是。
荣国公夫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为养女感到可悲,还是为亲女感到高兴。
荣国公府传达出来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言,四皇子萧晟却从荣国公闪躲的态度里明白了。
傅晏琅有荣国公压着,不能出府对盈珠做些什么,萧晟有贤贵妃耳提面命,又是才回京,也不方便因为傅安黎的事再露面。
景王却毫无顾忌。
他去见过了傅安黎。
从前那个乖巧懂事的干孙女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连一丝光也不能见。
憔悴了,消瘦了,那张脸被牢牢遮在幕篱后头,即便看不清,也能闻到那股熟悉的血腥味。
景王心疼坏了。
“阿黎,你放心,祖父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祖父!”
傅安黎捂着脸,叫住了将要离去的景王。
景王很惊喜:“阿黎,你愿意和祖父说话了?”
傅安黎满目仇恨,语气却委屈哀婉:“阿黎已经麻烦您许多了,不能再叫您为我涉险。”
“这件事,我父亲母亲已经叫人去查了,祖父,您别再为我费心了。”
她泣声道:“也许这就是我欠姐姐的吧,我差点毁了她的人生,所以老天降下报应,叫我毁了脸。这是我该受的。”
景王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哭起来:“可是为什么是脸呢?”
“我情愿把命赔给她,为什么偏偏是脸……”
她哭得景王的怒火越来越盛。
“好阿黎,你且放心,祖父不会叫你白白受了这委屈的。”
景王转身离去,傅安黎的哭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她独坐在满室昏暗中,仰望着窗户缝里透出来的一点天光。
数日前四殿下来告知了她查探的结果,所有经手过雪容膏的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就是专门针对她设下的一场局!
还能有谁这么恨她?
只有傅晏熹,只有盈珠!
傅安黎恨得心头滴血,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了也恍若未觉。
她不得不佩服盈珠的缜密心思,数月平静,竟然是在这里等着她。
这些日子,她身体里时常游走着一股冲动,驱使着她冲到盈珠跟前,亲手将她碎尸万段,用以偿自己毁容之痛。
不,不!
应该要亲手剥了她那张美人面,叫她和自己一样以如此丑陋的面容存活于世才是。
可她不能。
她得忍。
这还不够解气。
她必须要一点一点地毁去那个贱人所在意的一切,然后将她牢牢踩在脚底下不得翻身,才更痛快!
至于如今景王和四殿下想要为她出气……
傅安黎鲜红的唇角扬了起来。
就当是道开胃菜吧。
夜色昏沉,秋风大起。
郡主府里,玉蕊端着一盅牛乳燕窝匆匆行过长廊,来到正院。
“郡主,燕窝好了。”
盈珠已经散了发髻,换上寝衣,屋子里早早烧起地龙,很是暖和。
她正要端起燕窝,碧琼却匆匆掀开门帘,裹挟着一身寒风进地屋来。
“郡主!”
她如临大敌,神情极其端肃,附在盈珠耳边,耳语几句。
盈珠一下瞪大眼:“火油?”
“是,他们想火烧郡主府。”
“郡主,要不要……”
碧琼眸光狠辣,以手化刃,往下一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