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贵妃见识过从前萧晟对傅安黎的深情,好不容易解除了婚约,人也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她生怕他重蹈覆辙。

“经此一事,你可千万要离那傅安黎远一些!”

“她虽然认了景王做干祖父,这半年来又在坊间搏了些善名,可你父皇摆明了不喜她,你可千万不能再犯浑啊!”

不怪她如此紧张,老实说,萧晟之所以这么急着回京,也有怕傅安黎在京中失了他这个倚仗,养父母又都去疼爱刚寻回来的亲女,她一个孤立无援的原因。

他遭了父皇训斥,被发配去漳州剿匪时,心里并不认同自己母妃的话,是傅安黎害了她。

他只怪自己不够强大,还不能很好地保护心上人,更怪自己计划粗陋,被那傅晏熹轻而易举地识破,还将自己也栽了进去。

怪来怪去,未曾有一分是怪罪在傅安黎头上的。

但父皇说得也不无道理。

他堂堂皇子之尊,空有聪明头脑,却将这些心思用在后宅阴私上,岂不是大材小用?

他最该做的就是努力去搏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到时候天下权势尽归他手,区区一个傅晏熹,还不是吹口气就压死了吗?

在漳州的一年里,萧晟沉稳许多,即便心中还为傅安黎抱不平,但面上却面不改色道:“母妃放心。”

“儿子已经得到了教训,那傅安黎……儿子日后远着些就是了。”

贤贵妃看得出来他还对傅安黎余情未了,但他不像之前那般执意要护着傅安黎,已经算进步很大了。

她轻叹一声,也不忍心苛责这个才回来的儿子。

“母妃都是为了你好,晟儿,大事未成,咱们母子俩不能出任何闪失啊。”

“若是旁的倒也罢了,可那傅安黎,是你父皇摆明了不喜的人,就连那战功赫赫的景王要为她请封郡主,都被你父皇毫不犹豫地驳了回去。”

“景王尚且如此,更何况你呢?”

于是萧晟的神色更加严肃了些:“母妃,儿子知道。”

“儿子今后,再不会叫母妃失望了。”

话是这样说,可出宫后不过两日,他就命人接来了傅安黎私会。

“四殿下!”

“阿黎!”

傅安黎女扮男装,一身小厮打扮,但那张叫他日思夜想的脸,即便是不施粉黛,也美得动人心魄。

“殿下,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

“别这样说,阿黎,这怎么能怪你呢?”

萧晟拥着傅安黎,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他动作轻柔地擦去傅安黎的眼泪,柔声安抚。

“是我考虑不周,也是我太过鲁莽,计划粗陋,反将你坑害了进去。”

“我不在的这一年,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瞧你,瘦得一阵风都能吹走了。”

傅安黎靠在他怀中,看着那双自始至终都不曾改变的深情眼眸,忽地卸下全身心防,失声痛哭。

“四殿下,也就只有你,能这般牵挂着阿黎了。”

“你离京的这一年,阿黎真的好累好累。”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声哽咽:“早知如此,傅晏熹归来时,我就不向殿下诉苦,求殿下助我了,不然也不会害得殿下远赴漳州,差点葬身海匪之手。”

“你受伤的消息传来时,阿黎时常会做噩梦,梦里,阿黎连一个为你披麻戴孝的资格都没有……”

“殿下,若是你真在漳州出了什么事,阿黎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她将萧晟的眼泪也哭了出来:“好阿黎,那只是梦而已。”

“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么?”

萧晟拥着心上人,心快软成一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