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琼松了口气:“这个主意不错。”
一顿,怕盈珠误会,赶紧道:“郡主,奴婢不是要阻拦您的意思,只是……”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盈珠笑笑,她又不是那等不明是非之人,如何不能知道碧琼的护主的心呢。
“这事慢慢筹备着,我也不着急。”
不靠妆阁赚钱,就当是有个事做,不至于让日子虚度。
十一月,京城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盈珠醒得早,推开窗,只见窗外一片雪白。
院中的杏树被压弯了枝丫,檐廊下垂下晶莹剔透的冰柱,院中已经扫出供人行走的小路。
盈珠穿上厚厚的冬装,又披上斗篷戴上帽子和手套,叫了玉蕊、杏儿和碧琼一块儿打雪仗。
碧琼一开始还放不开,后来实在挡不住盈珠和玉蕊的攻势,最后只好加入战局。
盈珠玩出了一身汗,进了屋就有热茶甜糕被捧到跟前。
她换了身衣服,裹着毛茸茸的毯子倚在窗边,一边赏雪,一边看账本。
直到荣国公府的人来了。
“郡主的日子过得当真悠闲。”
来人是荣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姓马,瞧着憨憨厚厚,可一开口,那话里的刺都快戳到盈珠脸上来了。
“可怜我家夫人病中还惦记着您。”
见盈珠无动于衷,她又叹气,“这毕竟是亲生的母女,哪有隔夜仇呢?”
“郡主,您就同夫人低个头,不好吗?”
盈珠冷冷地瞥去一眼,烦躁和不耐几乎写在脸上。
这不是荣国公府第一次来人。
更不是荣国公夫人第一次称病。
自从夏日里在白鹿洞书院,她阴差阳错当着柳山长的面,揭穿了长兄傅晏铭的计谋后。
荣国公夫人就单方面对她陷入冷战。
她第一次称病时,盈珠前去侍疾。
她不知是被两个儿子的糟心事烦得愁眉不展,还是听了谁的话疑心起这个正直得过分的亲女儿。
总之一改此前的慈和温柔,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盈珠又不是受虐狂。
人家都这样了,她自然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装个样子就走了。
然后过不了半个月,荣国公又病了。
盈珠忍了,又去。
结果荣国公夫人话里话外都是指责,好似对她这个女儿冷了心,端着架子非要她低下头来做孝顺女儿状不可。
盈珠烦了,第三次再轮到荣国公夫人称病,她也“病了”。
这是第四次。
第197章 你只当她是青云梯
“我犯了何错?母亲非要逼着我低头?”
盈珠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诮:“真正犯错的傅晏铭如今被父亲母亲捧在手心,只待来年去户部谋个差使,仕途依旧明亮。”
“打伤同窗的傅晏琅如今又去学武,父亲母亲不过苛责一顿便轻拿轻放,反倒是什么都没做错的我要被逼着一次又一次低头。”
“我低什么头?我何错之有?”
盈珠冷眼看着马嬷嬷,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又浮现出上一世她第一次见到荣国公夫人时的场景。
冷漠、刻薄、嫌恶。
即便是确认了她是她的亲生女儿,依旧没有任何犹豫地站在养女那一边。
如果一开始对她没有任何怜惜倒也罢了,可偏偏她成为活死人的那些年,她又真真切切在她床边哭过好多回。
论母亲对亲生女儿的真心?
或许是有那么一两分的。
可比起对傅安黎,对傅晏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