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她的眉眼与荣国公夫人足有七分相似。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她二人关系匪浅。

“找到了?太好了!快让我瞧瞧,我那可怜的亲”

荣国公夫人原本喜悦的神情在看到盈珠的那一刻凝滞了。

她止住奔向盈珠的步子,拧起眉来,看了看她身后那两个健壮的仆妇,转头问傅安黎。

“阿黎,这是怎么回事?”

傅安黎才要开口,盈珠噗通一声跪下,嘶声喊道:“夫人救我!”

她仰起那张和面前贵妇人有着七分相似的脸,泣声道出自己的冤屈与苦楚。

她讲方才在书房外偷听到的一切。

讲谢怀英和傅安黎早就知晓她的身份,却将她困在侯府整整三年,叫她和世子夫人周氏斗得你死我活。

如今周氏身死,她被栽赃陷害,成了杀人凶手。

“夫人,我自知身份卑微,不求您能认我,只求您看在我这张与您有几分相似的脸上,还我清白,保住我一命。”

她不指认傅安黎,只道出真相,求得生还的机会。

这一招以退为进,确实让荣国公夫人原本沉凝的脸上显出几分动容

“姐姐?”

可很快,傅安黎带着哭腔不可置信的声音又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你我第一次见,我好心从侯府的棍棒之下救下你,带你回家认亲,你怎能如此诬陷于我?”

“你有没有毒害世子夫人我不知道,我也愿意相信你是清白的,可你不能辜负我一番好心!”

“好了,母亲自是知道你的心的。”

荣国公夫人看也不看盈珠,只是安抚傅安黎:“母亲怎会轻信旁人的三言两语?”

旁人?

盈珠委顿于地,目露绝望。

“我不知你此言是真是假,但我的女儿,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荣国公夫人回过头,先前的动容早已变成了厌恶与冷凝,“她心地善良,温柔端庄,绝对做不出你口中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来。”

傅安黎依偎在荣国公夫人怀中,得意地冲盈珠眨了眨眼睛。

那样子仿佛在嘲笑她是自取其辱。

“况且,只是一张与我有几分相似的脸罢了,世上容貌相似之人何其多,你如何就肯定你是我女儿?”

荣国公夫人神色冷淡的一挥手,示意来人带盈珠下去检查。

“查查她后腰的胎记,再给她一身得体的衣裳。”

她目光挑剔地打量着盈珠,脸上初见的欣喜与动容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嫌弃和鄙夷。

“邋里邋遢的,像什么样子?”

盈珠读懂了她话里藏着的意思: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荣国公府的千金?

她忍下眼眶的酸涩,被荣国公府的嬷嬷带到厢房里脱衣检查。

盈珠后腰上有一块造型奇特的红斑,像一只翩翩欲飞的蝴蝶。

她褪下衣裳露出那块红斑的一瞬间,她听见那个嬷嬷倒吸一口凉气。

紧接着便是一只粗粝的大手摸上来,使劲儿搓着那块红斑,像是要把那块的皮肉都搓走。

她疼得回身怒瞪,那嬷嬷扯起嘴角僵笑一声,又拿起一旁干净的素色衣裳。

“老奴替您换上。”

自称老奴,那便是确定了,她就是荣国公府走失多年的大小姐。

盈珠心里怨愤更重,一把抢过来衣裳:“不用,我自己来。”

“好,您自己来。”那嬷嬷背过身去。

衣裳是一套普通的春装,显然不适宜在深秋里穿,但幸好屋子里有炭盆,不算太冷。

总要好过在寒风里湿透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