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夫人努力撑起礼貌的笑容:“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她命人将傅晏铭扶起来。

这时呆立在一旁的顾川柏终于回了神:“山长!”

他扑通一声跪下来,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柳寒松就一声暴喝:“滚出去!”

“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我白鹿洞书院的学生,出门在外,也不许谈论书院任何!”

傅晏铭是荣国公府世子,他再恨再嫌恶,为了女儿,面上总要过得去。

顾川柏就不一样了。

他自认担任白鹿洞书院的山长后,除却学识外,传授给学生的都是正直向上的人生道理。

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傅晏铭,一个顾川柏,差点就害惨了他的女儿!

“山长!是傅世子,是傅世子要我这么做的!”

看着暴怒的柳寒松,顾川柏来前的雄心壮志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惨白着脸,膝行数步,恳求道:“学生知错了,学生不该被钱财所迷惑,做出违背了底线的事情,学生知错了!”

“求山长不要驱赶学生下山,秋闱在即,学生还想着下场一试,不能离开书院啊!”

柳寒松看也不看他,只吩咐一旁的下人:“还愣着做什么?”

“还不快将这等品德败坏之人赶出去!莫叫他污了书院的风气!”

既说顾川柏,又说傅晏铭。

荣国公夫人如何听不出?

她脚步加快,连傅晏铭和盈珠也顾不得了。

傅晏铭急忙追上。

走到门口时又猛地回过头来,就看见盈珠对着柳寒松恭敬一礼。

两人说了些什么,柳寒松的脸色缓和许多。

“晏熹。”

盈珠和韩靖衣才走出书院大门,原本等候在马车边的傅晏铭就迎了上来。

他脸色苍白,苦笑着道:“你是不是对哥哥有什么不满?”

“没有啊。”

盈珠摇摇头,目露不忍:“我只是不愿见柳家姐姐被人辜负一颗真心不说,还被人诬陷对人死缠烂打,甚至有可能因此葬送一生。”

傅晏铭急切地解释:“是,这件事是我做错了,可我也并非有意……”

“大哥。”

“自我回京以来,你展现出来的样子都十分可靠。”

盈珠很安静地看着他,失望道:“你温和有礼,事事体贴,就算我在傅安黎的事上分寸不让,父亲母亲和傅晏琅都觉得我太过无理取闹,你也会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这边。”

“在这之前,我是真心将你当做一个可靠的大哥的。”

“可今日之事……你实在是令我太失望了。”

“你难道不知道,若你这么做了之后,柳家姐姐会遭遇什么吗?”

盈珠轻叹了口气,不再看傅晏铭,和韩靖衣一道与他擦身而过。

傅晏铭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明明就是她有意揭穿!

如果不是她,就算他的计划有漏洞,也绝不会在此刻就被逼着下跪给柳家人认错!

还对他失望?

如果他没感知错,她自回京起,根本就没真心将他当哥哥,将傅家人当亲人!

傅晏铭在此刻与过去数次在盈珠手底下吃瘪的傅晏琅感同身受了。

她果然不是个好的!

傅晏铭咬牙,又想到一件事。

她对他的恶意这么大,会不会是已经想起了被拐前的记忆?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回京来的目的,恐怕不止有报复阿黎和谢怀英。

还要再加一个他!

可若真是这样,她为何这般能忍?

日常相处都挑不出错来,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