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柳母的陪同下走了出来,看见堂下那个清冷绝情的身影,只一眼,她眼前便又模糊起来。

柳寒松的态度实在太理直气壮了。

他像是笃定了这件事一定会是傅晏铭的错,所以丁点儿都不怕将事情闹得无法收场。

荣国公夫人看见泪流满面满眼哀怨的柳霜意和心疼又愤怒的柳母时。

脑海里坚持的信念动摇了一瞬。

柳寒松可是师承孟阔修,又得了当今陛下的“清廉正直、光明磊落”的八字称赞的。

自任白鹿洞书院的山长以来,最让人诟病的也是他那正直到近乎宁折不弯的脾性。

徇私这两个字,看起来和他完全沾不上边。

可再如何他也是人。

是人便有私心。

看来柳寒松的私心便在他这一双儿女身上。

再者,她的儿子,她难道还不清楚吗?

若说这事儿是她的小儿子傅晏琅做的,她只怕早就好声好气替他去认错道歉了。

但这是她的长子。

所以一定是这个姑娘的错。

荣国公夫人现在看柳霜意,完全没有了半月前淡淡的喜爱,取而代之的是嫌恶和憎恨。

“柳小姐,你既有柳山长这样的父亲,为何还是不知道脸面和骨气该怎么写?”

只这一句就已经足够叫柳霜意抬不起头来了。

可她心中仍旧残留着一丝希望。

她看向傅晏铭。

那个说着等有了功名便风风光光迎她过门的人,那个抱着她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那个温柔擦去她眼尾泪痕说着动人情话的人。

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咔擦”

希望破灭,柳霜意的神色灰败下去。

“怎么,哑巴了?”

柳寒松冰冷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柳霜意抬眸去看,就见自己的父亲黑着脸,怒火汹涌,满脸都写着恨铁不成钢。

柳霜意心里一个激灵。

父亲为了她,已经遭了荣国公夫人的骂了。

她不能叫柳家的清名毁在她手上。

定了定神,柳霜意克制着不让自己的目光往傅晏铭身上飘。

“国公夫人,这话您应该去问问您的儿子。”

“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到一个女子身上,可是大丈夫所为?”

傅晏铭眸光微动。

荣国公夫人瞪大双眼:“你!”

柳霜意继续道:“并非我对他死缠烂打,我与他之间,乃是两情相悦,甚至早已私定终身。”

“简直荒唐!我儿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

荣国公夫人话还没说完,柳霜意就扬声打断了她:“怎么不能?”

“您远在京城,自然不知道您的儿子在书院里无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来与我会面。”

“后山池塘边柳树下便是我们相会的地方。”

“他赠我发簪玉佩和胭脂水粉,我赠他亲手绣的手帕荷包和腰带,”

柳霜意的目光落在傅晏铭腰间的腰带上,笑意讥诮,“您瞧,此刻他腰间的腰带,便是我做的呢。”

荣国公夫人惊疑不定地回头,正好看见傅晏铭面上一闪而逝的慌乱。

“夫人若是不信,可以比对一下针脚。”

她随手取下自己腰间佩戴的荷包,交由下人送到荣国公夫人手中。

荣国公夫人抓着傅晏铭腰间的腰带细细比对,发现确实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询问的目光看向傅晏铭:“晏铭?”

“柳小姐确实送过我腰带。”

傅晏铭仿佛才发现,他俊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