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庵堂中那些同样被送来接受管教,已经记不清来到庵中多少日月,早已变得麻木的女子时,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告诉自己:

她不会变成这样的,四皇子会来救她的,爹娘和兄长也绝对不会不管她的!

第三天的中午,傅安黎正在院中扫地,忽然听到外头一阵喧哗。

“砰”的一声,内院的院门被踹开,一道她日思夜想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来人紫袍金带,面容英俊,神情焦急,不是她的准未婚夫四皇子又是谁?

萧晟看到不远处那个穿着粗布衣裙扎着头巾扫地的姑娘时,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傅安黎。

卸去金银钗环,褪去锦绣衣衫,她素净得好似一株白玉兰,就那么呆呆愣愣地看着他,好似不相信会有人来救自己一样。

萧晟心中怒火更盛,他满是怜惜地唤了一声:“阿黎?!”

“殿下!”

傅安黎方才如梦初醒般,提着裙子扑进来人怀中,两行清泪顿时流下。

“殿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我还以为你和我爹娘他们一样,再也不相信我了。”

萧晟抱着她,心疼又愧疚:“怎么会呢?”

“我一得到你的消息,就赶紧从云州往回赶,日夜兼程,半小时前才到京城。”

“一回来就来找你了,阿黎,你受苦了。”

傅安黎的一颗心总算安安稳稳落回了原处,她委屈地依偎在萧晟怀中,泪流满面地哽咽着:“只要殿下还愿意信我,只要殿下待我的心始终如初,阿黎就算再苦也愿意。”

萧晟上下检查着怀中人的情况,看着她手上细碎的伤口,再看一旁的扫帚,恼怒又不解。

“他们怎么敢这么对你?”

“一个乡野来的娼妓,就算是国公府的血脉又如何,难道还能比得过你在国公府侍奉的这七年吗?”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水月庵是什么地方吗?”

“为了一个外人,竟将自己养了七年多的女儿送来这种地方受苦,他们真是被鬼迷了心了!”

傅安黎啜泣着制止他:“殿下,您别这样说,我爹娘他们、他们也是误会了。”

“姐姐她毕竟是国公府的血脉,是爹娘亲生的女儿,是兄长们的亲妹妹,就算流落在外,在青楼待了七年,可只要一回来,爹娘和兄长便信她爱她。”

“哪像我。”

傅安黎凄然一笑:“在国公府养了七年又如何呢?”

“又不是他们亲生的,我只是姐姐被拐后他们伤心过度随便养来当做慰藉的,姐姐回来了,府里自然没了我的容身之处。”

萧晟咬牙:“岂有此理?”

他牵着傅安黎的手往外走:“走,和我回去,我帮你向他们讨个公道!”

才一转身,就撞上水月庵的一众师太:“四殿下,傅小姐乃是国公府下令,由宫中玄玉真人监督,送到庵堂中来的。”

“她该在庵中清修两年,没有荣国公府的人来接,是不能出水月庵的。”

萧晟脸色黑沉,理也不理:“她是我未来的皇子妃,是我的人,我想带走就带走,识相的,让开!”

众师太哪里肯让?

傅安黎进水月庵,不仅仅是荣国公府的决定,这里头还有玄玉真人的授意。

玄玉真人是谁?

那是先帝的皇贵妃,当今皇帝的养母,本朝没有太后,这玄玉真人虽然出家了,可说到底也和太后没什么区别。

就是四皇子见了玄玉真人也要叩头行礼,一个晚辈罢了,哪里能忤逆长辈的意思?

她们是遵循真人的意思,要好好“教训”傅安黎,没有国公府或是宫里的命令,是万万不能将人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