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一瞬便隐匿踪迹,再送不来第二阵消暑的凉风。
云疏原本拧起的眉头松散了不少,但仍旧微微蹙起,毕竟她不光在为恼人的热意烦扰,心里还一直在琢磨陆霄为什么会失眠她总是如此,大抵是在云家养出的习惯,害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为别人带来麻烦,于是事事小心翼翼,总以他人的感受为先。屡屡瞧见旁人不快,便要疑心是不是自己的错处。
不过这情景只在和那些她认为亲近的人相处时出现,若是碰上陆家二婶三婶那样的人物,云疏讨了苦头便要还回去。
眼下虽然云疏和陆霄成婚没几日,可她却将陆霄视为相伴一生的人。因此害怕是自己的原因才让陆霄失眠,于是心里便不痛快起来,无数个猜测在脑海里肆虐叫嚣,让她静不下心。
陆霄扭头去看云疏时,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声没由来的笑引起了云疏的注意,她狐疑地抬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何发笑。
在陆霄的视线里,那坐着的人模样十分娇憨黛色的柳眉微蹙,透露着主人的疑惑不解与淡淡的忧心。微垂的眸子原本一直盯着自己的衣摆发呆,此刻却满是疑问地看着自己。
最令人忍俊不禁地是,刚才那被风吹起的半截帘子,不知缘何挂在了云疏发髻里簪着的步摇上,垂下碧色一角来,颇像一抹浑然天成的头饰。
他忍不住握拳抵唇,眼里是促狭的笑意,看得云疏越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你,你到底在笑什么?”她挺直腰板,似乎想用这样的动作证明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可笑的地方。
“没什么。”陆霄想藏住笑意,可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此刻他伸手,想为云疏摘下步摇上的帘子,却被那人恼羞成怒地一把打掉。
“你想干什么?”云疏为躲掉他的动作,一边给了陆霄作乱的手一巴掌,一边向后缩了缩。
不过这动作受到了阻碍,由于帘子和发饰挂在了一起,她向后躲避时感受到了牵扯,不由得轻“啊”了一声,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头上挂了东西。
还不等她自己取下帘子,陆霄已经再度伸手过来帮忙,他十分轻柔地摘下与步摇“纠缠”的车帘,甚至还顺手理了理云疏因此而有些散乱的发丝。
做完一切后,那只悬在头上的手下移,趁云疏还没反应过来时,飞快地刮了刮她的鼻尖,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了回去。
云疏气恼地抬眸,正对上陆霄得意洋洋的眸子。
尽快陆霄的动作快如一瞬,可那异样的触感却仿佛还停留在云疏的鼻尖,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尖,蹙着眉嘟囔:“哪有你这样的……”
“我什么样?”陆霄眼底满是笑意,扬声逗她,“娘子难不成在怪我弄坏了你那精心打理的发饰?若实在不行,我给你再挂回去就行了。”
说着,他便佯装伸手要再扯过帘子,却见云疏无动于衷地冷漠摇头:“……很用不着。”
方才自己还在担心这混蛋晚上睡不好觉,谁知此人转头就取笑起她来,真是一片好意都喂了狗!
云疏气鼓鼓地抱臂环胸,扭头决定不再和陆霄讲话。
原本还等着看云疏跳脚的陆霄瞧见她这幅模样,不仅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甚至兴致更高了起来。于是他朝云疏那侧移了几寸,一只手刚好搭在她的肩上。
“好娘子,这是生气了?”陆霄揽着云疏,轻轻晃了晃,企图招惹她的视线。
云疏从鼻子中挤出一个“哼”字,冷笑了一声,没有回话。
这是闹脾气了?陆霄心想。于是又凑近了几分,另一只手还想去轻贴云疏的腰,可怀中人却像水中的游鱼一样灵活地躲过他的“进攻”,弯着腰站起来,飞快地坐在了另一则。
马车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