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徐祯徽露出一贯的温和笑容:“三弟妹,你也别生气,仔细再气坏自己的身子,我家这个小丫头确实也没犯什么大错,今日之事就算是过去了。”
被三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康俪也终于开口,顺着徐祯徽的话劝慰:“弟妹,知道你是心疼嫂嫂,见不得她受气,不过你这也确实过了,二郎家的就交给嫂嫂来管,你我不如先回家去。”
处在风暴中间的云疏上前,对郑妙英施施行礼:“婶婶,你说得对,我无礼无教,说的那些难听话,您也别往心里去。这明日我自会闭门思过,还望婶婶不要怪罪。”
“你们屋子里的腌臜事,我真是”话正说到一半,郑妙英忽然感受到了一抹来自徐祯徽的目光,透露着不善与警告。
无奈,她只得话锋一转:“我以后也都听嫂嫂的安排。”
难怪今日郑妙英在前头冲锋陷阵,云疏现在算是想清楚了。前不久她儿子上朝前和同僚指摘了几句陛下的新政,不知怎地被陛下给听去了,罚了好一阵子禁足。
她今日帮徐祯徽出头,想必是为了让陆谦在朝堂上为自己的儿子美言几句,好让陛下快快解了他的禁足,官复原职。
见郑妙英如今吃瘪的样子,云疏不禁喜从心中来,但面上还得装的听话些,于是便低着头,藏起脸上的笑意。
“禁足也是不必,”徐祯徽招招手让云疏上前,“你只要知道今日犯了错,日后不会再犯就是了。好孩子,你也是了一天,回屋去好好休息吧。”
那边郑妙英闭口不言,康俪也低着头只顾喝茶,云疏知道她们这是不敢再开口了,于是便谢过徐祯徽,离开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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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子里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出来时已经到了午膳的时候,云疏总算能松一口气,扭头对素弦道:“派你先回去,给宗宁讲上几道我爱吃的菜,让厨房今日做了送来。”
素弦陪她熬了一个时辰,也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听“吃饭”便两眼放光,一溜烟儿地跑了。
此刻正是一天里最炎热的时候,饶是云疏挑着回廊下的荫凉地走,也还是出了一层薄汗。
实在热得受不了了,她便停下来坐着歇口气,拈着手帕冲脖颈处扇风。额上一层汗粘的难受,她随手将额际的头发撩开,顺手别到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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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舟见到的,便是那笼罩在阳光下,粉面桃红、朱唇微抿的云疏。女子眼睫微垂,似乎在看自己的衣衫是否整齐,那一缕被耳后的青丝调皮地垂下,挡住毫厘醉人的容颜。
昨日大婚时,他留在前厅参加宴席,不曾跟着众人到酌月轩去闹洞房。对于他而言,这件事情不仅无趣,而且吵闹至极。要不是身为陆家人,他连陆霄的婚宴都不想参加。
今日是他第一次见到云疏那位名满京城、惊才绝艳的高门贵女。
回廊外的少年抿起薄唇,心跳忽然不自觉地加快。就在他思考要不要上前问好时,回廊下的云疏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陆舟慌忙追上去,整理好表情后,才郑重地冲那人拱手行礼:“见过嫂嫂。”
世子
眼前的光线骤然被人遮挡,落下大片的阴影,云疏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应来人的问好。
少年长身玉立,微微躬身,低垂的眉眼遮藏住他的神情,随着主人的起身,才慢慢显山露水。
云疏没见过他,但也能猜出身份,于是回礼:“原来是小叔,你我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昨日嫂嫂和兄长新婚,我不曾亲自送上祝福,还望嫂嫂”
“夫人,原来你在这里。”
一道冷冷的声音穿过回廊,打断陆舟的话。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陆霄负手穿过庭院中的石板路,目光在二人身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