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中浮现出那日云疏离开诏狱时?的模样,心口蓦地一疼。想?必这两日陆府正在为他筹备丧礼,也不知娘子过得如何。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是他执意要瞒着她,只盼回了京城以后,她还愿意原谅自己。
想?到此,心口处的疼痛更甚。傅琮从怀中取出一枚绣帕,贴在鼻前轻嗅。上面已经没有云疏身上的淡淡香气了,只有来?自大火中呛人的烟味。
在黑暗中,他渐渐红了眼?眶。
好?在一切都按照他们预想?中的计划进行,如今万事俱备,只等李翰知道宫中有皇子诞生后逼宫造反了,届时?李修德起兵勤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夜风微寒,傅琮小?心翼翼地将绣帕叠好?再重新放回胸前,接着关上了窗子,准备就寝。
过不了多久,他便能再见到疏儿了。怀着这样的想?法,他终于渐渐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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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灵三日,“陆霄”的灵柩今日下葬。
云疏跟着送葬的队伍,一路朝陆家祖坟走去。
马车内,素弦为她倒了一杯茶,语气关切:“夫人要不要吃点东西?您最近几?日都没怎么?用膳,身上本就大病未愈,若是再坏了身子怎么?办?”
云疏笑着摇摇头,示意她自己没胃口。
素弦无奈地将茶杯放回桌上,低低叹了一口气:“夫人,你如今这般模样,姑爷看了会?伤心的。”
云疏垂眸,没有言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灵柩入土后,其余人纷纷离开,只剩云疏还停在碑前。她的指尖顺着篆刻的纹路,抚过上面的每一个字。
“我想?了几?日,总觉得你在骗我,”她蹲下来?,眸中泪光盈盈,“若是两个月里?你不回来?,我便真的改嫁了。”
“我是个心狠又记仇的人,若是再见你,我便不理你了,这回任你怎么?哄我也不算数了,谁让你骗我……”
“负心薄幸。”云疏喃喃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无人回答她的话,只有猎猎寒风作响,裹挟着细小?的雪花,落满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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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走漏的消息,如今京城里?,人人都在谈论皇宫里?新出生的那一位皇子。李天纵龙颜大怒,将所有知道消息的人抓去挨个审问,谁知每个人都咬死称不是自己泄密,于是他的一腔怒火竟然找不到可发泄之处,生生气病了过去,连着三日都没有上朝。
李翰从宫中侍疾回来?后,便一脸愠色的走进了书房,吓得杜缨连茶也不敢送,忙派人去请博陵王陆谦。
陆谦来?时?,李翰正靠在椅子里?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后,他懒懒地抬眼?,接着示意陆谦先坐。
待下人奉茶后,李翰才慢悠悠地开口:“我今日去问父皇,究竟何时?才能立我为太子,你猜他怎么?说?”
陆谦摇头,示意自己不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说,我这辈子都别?想?得到储君之位,”李翰笑着把玩手里?的佛珠,“你说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殿下此举是否太冒进了?陛下如今正在病中,想?来?无心考量国家大事。”陆谦放下茶杯,斟酌着开口。
“此时?不问,何时?再问?”李翰挑眉,看向陆谦,“等到那个孩子长?大了,我再腆着脸去求他?”
陆谦默然:“臣不是这个意思。”
李天纵并非厌恶李翰,只是这个儿子野心太过又贪心十足。毕竟是自己的长?子,他也曾对李翰抱有期望,可谁知李翰任人唯亲贪赃枉法,做下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他渐渐失去了信心。
想?到李天纵的叮嘱,陆谦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