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儿”
“弟妹”
陆尧退后一步, 等父亲先开口。
“你昨夜受了风寒,今日?一大早地跑过来是做什么?”他微微蹙眉, 神情似是担忧,又带着几分对她不顾身体出门的不悦。
云疏欠身行礼:“既是二郎的丧事,我怎么能不在?”
陆谦神色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接受了陆霄已死的事实。
“二郎的丧事有我,弟妹就不用担心了,”陆尧示意素弦将她扶起来,又道,“你身子未愈,还是回去好好歇息吧。”
云疏沉默不语,执拗地立在原地。陆谦和陆尧拿她没办法,干脆让她坐下来,听他们继续安排丧礼事宜。
“二郎没有尸身,但灵堂里需得?摆放灵柩,那就以衣物代替。”
“明日?设下灵堂,请众人?来吊唁。”
“二郎没有嫡子,无人?摔瓦,便从旁支里请子侄代劳……”
他们说了许多,云疏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不信陆霄会?死表面虽看起来已经接受了事实,可?她心里依然无法相信陆霄会?如此轻易赴死。
从他入狱前到狱中见面时种种怪异的表现来看,云疏宁愿相信这是他做的一个局,只是没有告诉她而已。
她想得?出神,目光怔怔地落在地上,看在旁人?眼中便成了心如死灰,哀痛难言。
陆尧面上闪过一丝心疼,接着对她道:“事情都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弟妹可?以回去休息了。”
云疏魂不守舍地点点头,任由素弦将她扶着走回了屋。
在她走后,陆尧叹了口气?,扭头看向陆谦:“父亲,二郎显然并非死于意外?,我们真的不追究了吗?”
陆谦锁眉:“谁想要他的命,你我心里都清楚,又何必自讨苦吃?”
“可?是,宸王如今并非储君,我们何以要如此忌惮他?”陆尧神色不解,一脸疑惑。
陆谦缓缓道:“他现在不是,但迟早是。你以为陛下有机会?立那名刚刚出世的孩子为太?子?一旦宸王知道了这名孩子的存在,他一定会?痛下杀手,而后逼宫造反。”
“那陛下隐瞒消息还有何意义?他不喜李翰,为何不调查诏狱走水一案,借着这个由头把宸王处置了,不久免除后顾之忧了吗?”越说下去,陆尧越发迷惑。
“陛下非是不能,而是不敢,”陆谦重重长叹一声,“朝中大臣多为李翰所用,立储一事一旦放在明面上商议,众人?势必会?倒向李翰,有如此众多的肱股之臣在他背后,陛下又如何能动他?”
他瞧了瞧左右无人?,便说了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这个皇帝,做的实在是憋屈。”
他顿了顿,接着道:“如今陛下隐瞒皇子诞生的消息,不过是为了先稳住李翰,一点点蚕食他手中的权力,这是个漫长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你以为为父真愿意做李翰的走狗,不过是陛下的授意罢了。”
闻言,陆尧大惊。他一直都知道父亲在为宸王办事,以为陆家已经为宸王所用,却没想到父亲居然是陛下安插在李翰身边的眼线。
“那李翰要杀陆霄,陛下也一开始就知道吗?”他愕然道。
“知道,”陆谦点头,“但他不知道陆霄是傅元煦之子,否则那孩子也不能安然长大。”说着,陆谦起身,背着手走到窗前,苦笑道:“早年我的确为李翰所驱使,替他做了许多恶事,陷害了傅元煦与姜太?傅等一众忠臣而对陛下隐瞒。等协助陛下除掉李翰后,我自会?上书,为他们翻案。”
陆尧骤然得?知如此重大的事情,怔愣许久而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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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后,云疏一直坐在窗前,呆呆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