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忙趴在他胸口听。他呼吸不畅,还发出“呼噜呼噜”的破风箱一般的声音。定是上呼吸道或者肺部被感染了。
在这个医疗条件很差的年代,关心则乱的李建兰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忙转身便吩咐,“四弟,你去把那两个药童找来。”
正要把脉,那原本哭嚎着的黄三娘冲她哭喊,“李氏,你奶也晕倒了,你没看见吗?没有你奶,哪里会文惜福这个窝囊废?你又怎么嫁到文家来搅风搅雨?还不快点滚过来给你奶看病!”
黄三娘见了那么多碎银子,她昨晚上一宿就没睡好。好不容易挨到天微亮,便去找了婆婆,挑唆她去要银子。只要婆婆得了银子,她最听自己的话,那银子便是她黄三娘的囊中物了。她多的是办法,哄着婆婆把银子给自己。
可婆婆跟文惜福才吵不到两句,文惜福晕倒了,她竟然也晕了。
黄三娘才慌了神,大声哭喊起来。她可不想这老太婆那么早死,不然她那几个厉害的姑子可饶不了她!
李建兰一愣,奶奶?
自她嫁进来,就没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啊。
不过,听说文惜福的父母也是偏心得没边儿的人,当初文惜福硬娶裹小脚的文母,便与父母生了嫌隙的。文母第一个孩子生下来便没气儿,还是个男婴,那老太太硬说是文母命硬,把文家的子嗣克死了;接着一向身体很好的文老太爷,睡一觉起来,人就去了,文老太太又说是文母克的;等黄三娘她们陆续进了门,矛盾不断激化,加上在黄三娘不断的挑拨离间之下,老太太便再也容不下文惜福一家,寻了个由头赶到山脚下另立门户,暗地里还放出话,两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
眼下却又冒了出来,不用想,定是黄三娘窜掇来的。
不过,终归是文智轩的奶奶,她如果置之不理,又不知道被别人说成什么样儿了呢!
文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拍了拍李建兰的手,“先去看她,你爹没事的。”
李建兰只好转过身,搭上老太太枯瘦的手腕。
老太太脉象平稳,不像有事啊!
李建兰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这时,因黄三娘那一声呼叫,而聚集了许多乡亲。可大家的关注点似乎不在这儿。他们看到的是她这么快就会给人看病了,内心称赞不已。
“这李氏真了不得,既拜了惠民药局的周老板为师,又得了县令大人的赏识,日后前途无量啊!”
“这文惜福当年病重,才讨了李氏过来冲喜,没想到,才过门第二日,人就能下地了。眼下咱们遭逢劫难,朝廷和政府束手无策,只有她说,可以带领我们过上好日子,你说,这样的女子是不是文家、我们这个村的福星?”
“是是是,这样的儿媳妇,我不建议来一堆。”
“……”黄三娘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李建兰身上,丝毫不关心她的婆母是怎么晕倒在这儿的,顿时有些着急了,眼珠子一转,便一屁股坐了下去,拍腿捣胸大喊大哭,“哎哟,我苦命的婆婆哟,不过是家里揭不开锅了,来大哥家借一点米,没成想,大哥不借不说,还把您奚落了一顿。把你气晕倒了……婆婆啊,要是我,甚至村里的哪一户人家,谁有了钱不都交给长辈保管的?可蓝氏(文母)不肯啊!夭寿啊,那蓝氏昨晚还拿了一大袋碎银子跟我炫耀,足足有几百两啊,她却舍不得抠一个子儿来……这样没良心的儿子儿媳妇就该遭天打雷劈!各位乡亲,你们都给评评理吧,是不是大哥大嫂必须表个态才行,不然,只怕我婆婆醒来,又会气晕了!”
众乡亲倒抽一口冷气!几百两啊!普通人祖祖辈辈不吃不喝攒下来都没这个数!
如果是几两银子,毕竟是分了家的,不给也情有可原。可如若有几百两,对孩子的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