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拟什么合约,他不以为然,觉得一个妇道人家哪懂什么条约之类的,便由着她胡闹。她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那字体又不咋样,看着辣眼睛,他也就大略地扫上一眼,便签字了,谁料到会有什么定金这样的陷阱等着他!
他捏着那张薄纸唉声叹气,“丫头,你连老夫都坑,真是狡猾得很哪!”
李建兰却一本正经地道,“你错了,师父,你交纳定金,是一种诚意;我收了定金,是起了备足好货的决心,对双方都好的。您要是讲诚信,我哪儿能坑得到您呀?再说了,乡亲们拿到定金,做事不是更加积极了吗?到时候好药材多多的有,说不定会挖到很多珍稀药材,像人参、鹿茸、田七之类的,你转手一卖,哇,发大财了!”说着双手捧心成爱心状,双眼弯成了月牙状,一副财迷心跳的模样。
周智怀没好气地在她额头弹了弹,“敢情老夫还得感谢你,是吧?”
“那必须的!”李建兰一脸的理所当然。
周智怀真是好气又好笑,不过觉得她说的也在理,便也应允了。
商量妥当,便让人准备住宿与衣物给两夫妻,等他俩洗漱一番,再去醉仙楼搓一顿。
可李建兰夫妻俩表示实在累坏了,只想洗澡后随便吃点食物就歇息。
周智怀见他俩实在是太憔悴,便不好勉强。
等两夫妻走后,屏风后面走出一名穿着官服的男子。
约三十来岁,长得是高大威猛,器宇轩昂。
“老周,这就是你整日挂在嘴边的村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县令潘凡青双目灼灼地盯着李建兰离去的方面,清隽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她居然三言两语就帮我解了难题,真乃奇女子也!”
周智怀傲然昂头,“那当然,老夫的徒弟自然是万里挑一,哪是那些凡夫俗子能比的?”
潘凡青有些鄙夷地瞧着他的友人,“这女子心思玲珑,才能又在你之上,如若不是她主动拜你为师,哪儿轮得到你?”
周智怀却得意地大笑,“她选择拜老夫为师,那就证明老夫比所有人都优秀!”
“……”潘凡青无语。果然不愧是师徒,一老一小都是一样的臭屁自大。
潘凡青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心情变得十分轻松,便与周智怀商量起药材的销售与运输等问题。
等聊得差不多了,忽然一拍大腿,“糟糕!我忘了向你徒弟请教两个很重要的问题了!”
“……”
当李建兰洗了头、全身浸入浴桶里时,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骨骼都发出了欢呼声。
在文家,她冲澡都是用小木桶盛水、用勺子舀起浇在身上的,一点都不过瘾。眼下泡在浴桶里,将全身心放松,才是享受。
等以后有钱了,她一定要建所大房子,然后建上现代化的卫生间,再注上一个大水池,将温泉引流下来,在水池里撒上鲜花,每天泡上个把时辰,那感觉不要太爽……
“笃笃……”她正做着美梦,忽然有人在敲门。
她是直接让人把洗澡水提到她房间里洗澡的,此时有人直接到房间里敲门,说明有事。
她竖起双耳,便听见文智轩不悦地道,“我媳妇还在洗澡,你们敲门作甚!”
便听小药童陪着小心地道,“我家老板请文夫人去一趟正厅,有要事相商。”
李建兰怕文智轩为难药童,忙出声道,“稍后我就来,有劳药童了。”
她快速洗了洗,便从浴桶里起来穿衣。只是,下一刻,她愣住了。被困山里几天几夜,回来后一直不曾仔细洗过澡,身上实在太脏了,所以,看着那浑浊的澡汤,让她十分难为情。她想把水舀起装在小一点的木桶里提出去倒掉吧,又怕耽误了和周智怀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