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簪子递到他跟前,他没有接。

李建兰直接把木簪子放桌子上,而后转身。

木簪子静静地躺在桌子上,两颗艳丽的红豆,像两只眼睛,正对他无情地嘲弄。

他倏地一把将木簪子抓在手中,而后像豁出去似的,咬牙道,“如果说,我有金子,大量的金子,你还会不会考虑与我合作?”

“不会。”李建兰的拒绝如此干脆,“你是波罗国王室之人,我要与你合作,便有通敌卖国之嫌。你要真想救你的国家,便可直接跟我们皇上谈,找我们是没用的。”

谷远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脸上写满挫败。

都说她贪财,他说到“金子”二字时,她的眸光分明倏地变亮了,说明她已动心,可为什么,她会想都不想地拒绝了?

是他没提条件吗?还是,他又露出什么破绽了?

谷远怎么都想不明白。

她还建议自己去找他们的皇帝,可见她的心地是善良的,可为什么,他都将自己国家形容得这么可怜,她却不打算相帮?

去找慕容闵?呵,要是那样的话,他的计划非但落空,只怕波罗国也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因为波罗国的矿藏非常丰富,他们国家将疆土四周建造得固若金汤,然后在里头偷偷地一点点开发,等累积到一定数量,再从密道偷运到一些国家的黑市卖掉,换回丰富的物资,其他国家全都一无所知。因为禁止人员出入边境,国民所需物资才一时断了来源,人们只能在里头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也并不是谷远所说的“快要饿死”的的状态。

而谷远独自出来,是另有目的。

国王年迈,太子痴傻,有意在众多皇室后嗣中选取一个出来,另立继承人。谷远胸有雄才大略,又以仁厚闻名,所以,他的支、持声最高。也正是如此,他的几个哥哥不服气,明面上说继承大统实至名归,却暗地里派人杀他。他在母亲的掩护与帮助下,躲过无数的明抢暗战。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母亲给他出了个主意,找机会偷渡出国,等国王快不行时,她再派人秘密将他接回……于是,他来到了郎月国这个边远小镇,一住就是两年。而在他无聊到快要发霉时,终于认识了李建兰夫妇。

听着他夫妻俩的事迹,他的心越来越活泛。自己在波罗国是势单力薄,如若有这对夫妻相助,他定然能成功。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对夫妻都长了一双能洞察人心的慧眼,将他一层又一层的谎言击碎,让他无地自容。

看来,他得改变策略才行了……

已是第二日,外面的生意依然火爆。李建兰颇为头疼,再有两个多月就过年了,个个都等着新衣服穿,她这订单已堆积如山,到时怎么完成得了啊!

也没什么心思招待客人,等谷远走了之后,她又与文智轩躲在内室里商量对策。

“媳妇,我觉得你大可贴出告示,直接说订单与饱和,再也不能接了。”文智轩道。

“那不行,这才开张两日就不做生意,你让那些不知情的人怎么想啊!”李建兰想也不想地否决了。

“反正你已尽力,管别人怎么想。”

“相公,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口碑。你这样做,给人的感觉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人家还会光顾你吗?”

文智轩沉默了一阵,便说,“媳妇,不然咱把这铺子给关了算了。”

“相公……”这话题又绕回最初去了,李建兰有些无奈与烦闷,“咱们眼下要做的是,想办法将手上的单子做出来,而不是说赌气的话。”

“媳妇,我是认真的。”文智轩直直瞧着她,“我不想你这么累。”

“是啊,我也不想。可事实上,如果我不去拼,咱家就是一贫农,我不想我的儿子日后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