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前方有什么未知等着她，而文智轩又在哪里，她唯有顺着逃回来那黑衣人所留下的脚印与水渍一点点找过去。

只要一想到文智轩还活着，在等着她，她便无所畏惧。

……

文智轩动了动手脚，勉强睁开了双眼。

还是之前那个密室。身边触之所及，全是累累白骨，而林初九与黑鹰帮头领不知去向。

他寻不见其他人，便逐渐往深潭深处寻找。谁知，潭底竟有个急剧旋转的漩涡，疯狂地把他吸入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加上憋着的一口气也泄掉了，他晕迷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晕迷了多久，醒来时，便身处在这个密室里。

当时，林初九与两名黑鹰帮的人都在。此外，还有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女人。

这个女人有着一头长及地面的白发，背影给人一种神秘之感。此时，她正和林初九对话，声音苍老而沧桑。

“你说外边现已是223年？”女人说道。

“是啊。您有多久没出去了？”林初九问。

“我有多久没出去……呵呵……”女人发出一阵凄凉的笑声，而后垂头，喃喃自语，“我有多久没出去了？到底多久了呢？多久了？”女人似想不起来，烦躁地揪住了头发，在密室里暴走。

文智轩这时才看清她的模样。

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五官深邃清丽，依稀能看出当年的绝美容颜。瘦骨嶙峋的身板上，套着与一套这个年代极其不符的衣裳怎么形容呢，上身是一件紧绷的短衣，露出半截雪白的腰身；下身是一条同样紧身的裤子，不过短了一截，只到小腿肚。

此名女子辨不出她的年龄，动作举止算是粗鲁，却不难看，反而有种率性的自然美，与媳妇有几分相似。

她时而自言自语，时而疯狂地揪自己的头发，把他们几个当成了隐形人。

文智轩慢慢朝林初九靠近，而后悄声问他，“这是哪里？你们怎么来的？”

“被吸入漩涡中，一睁眼眼前便身处山洞中，而后便被一头猿拖入了这里。”

“一头猿？”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嗯。我还看见了狼、老虎、雪兔……”林初九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

“这里不是深潭底下吗？怎么可以养……”文智轩闭嘴了。因为，他一抬头便发现这里有光线。这说明，他们已离开了深潭。“你觉得我们是在山洞内吗？”

“不知道。我进来不久便送来了头领，接着这女人也进来了。”

“那另一位暗卫？”

头领抬头看了一眼疯疯癫癫的女子，压低了声音，“我比他先一步吸入漩涡，冲出来时，他看见一头猿来拖我，便隐藏在了草丛中。这会儿不知是伺机救我们呢，还是从原路返回搬救兵了。”

文智轩正要说话，那女人忽然“啊”地大吼一声，“现在已经是223年了吗？这么说，我被慕容烨关了整整三十五年？三十五年……”她看看自己的双手，又揪揪自己的白发，再摸了摸脸上的皱纹，癫狂地大喊，“我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三十五年，我的青春，我的人生，全被他毁了啊！慕容烨，你毁了我，你这个混蛋，人渣，你还我，你统统还我，啊……”女子陷入疯魔状态，时而抱头痛哭，时而撕咬着自己的手臂，时而用头去撞墙，那种愤恨、悲怆、绝望的情绪，令人闻之心酸。

女子发泄了许久，才逐渐平静下来。

她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看向文智轩等人，视线却在林初九身上定格。

她直直地盯着他，眼神似幽怨，似憎恨，似缱绻……眼珠子都凸了出来。而后，缓缓露出一抹狞笑，“慕容烨，你还没死么？很好，老天开眼，让你今日落入我手中，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