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智轩又问,“媳妇儿,你帮我解了毒吗?”

“是啊,相公,你不知道,那颗大钻石竟然含有蛇毒,亏得我机智,把蛇的内丹喂给你吃了,要不然……你现在就见不得我了。”说着还有些后怕,竟红了眼眶。

文智轩想抬手安慰她一下却不能,全所未有的挫败与愤怒在胸膛处积聚。忽然又看到她手腕上有道极深的伤口,尽管已匆匆用药粉敷过,仍还往外溢血。心一窒,问,“你手怎么了?”

“哦,这不是破阵时划伤的吗?方才落水又出了点血,我才用药粉胡乱敷了敷。”李建兰一脸的满不在乎,却把手藏在了身后。

文智轩面色平静,眼眸里却是风起云涌,“我记得你伤的是左手。”

“我当时太心急了,所以才两边都划伤了,你没留意到而已。”

“我一直握着你的手,不可能留意不到。”文智轩一针见血地戳破她的谎言,双眸紧锁着她,“媳妇儿,你是不是嫌我无用,帮不了你什么,便开始对我说谎了?”他的声音平平无奇,可李建兰知道,他已然动怒了。

可她瞒着他,是不想他内疚啊!心里顿时也来了气,同样用冷漠的声音回应,“你就只会说我,你自己呢?不也是有事瞒着我?”

文智轩想说没有,可想到瞒不了多久,便沉默了。这一冷静下来,便感觉到了口腔内满是血腥味!他隐约猜到了什么,顿时气急攻心,“媳妇儿,你给我吃了什么!”

李建兰不慌不忙地双手环胸,“你先告诉我,你瞒着我什么,我才告诉你。”

“快说!”一向习惯向别人下达命令的文智轩瞪圆了双目,可他发完火后头脑直冒金星,差点窒息过去。全身更是软绵无力……真是比废柴还废柴!难道从今而后,他都是这副模样,不但吃喝拉撒要人伺候,平常还得跟一滩烂泥似的躺着等死?不,他文智轩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是宁愿死,也不想活得如此屈辱的!

绝望、恐惧、痛苦、愤怒等等情绪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快将他逼疯了,他凄凉地哈哈大笑起来,“李建兰,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的身体变成什么样儿了吗?好,我告诉你,我现在全身再无半丝力气,就特娘的不是男人了!不,应该说不是人,是废柴……不,废柴好歹能竖起来,我却不能,连废柴都不算!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啊!你要是学艺未精、不懂得救我,便任由我死掉,也好过比我现在一坨屎似的强!所以,你满意了吧?”

李建兰使劲摇头,不敢相信,他竟会说出这些极端、颓废有恶毒的话来!

而文智轩得到了发泄的快感,越发的口无遮拦,“你不吭声便是默认了!我知你早就对林初九有意思了,眼下我成了废物,你正好有理由离开我,去跟了他。也是,你当初救了他,而他为了救你,也不远万里去求圣上,郎有情妾有意的,只怕早暗生情愫了,只不过是碍于道德,各自压着罢了。再说了,他各方面条件都比我好……你跟他确实比跟着我好。最起码,他能保你一世无忧……”文智轩刚开始只是狠狠的刺伤她,可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语气便越低沉。

而此时李建兰已泪流满面,心痛如绞。她可以体谅他绝望的心情,可为何要这么说她和林初九?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文智轩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冷漠无情地道,“我既戳穿了你的心思,就不打算留你,你还哭什么?晦气,给老子滚!”

李建兰被伤得体无完肤,忍不住捂住痛哭,转身就跑。

文智轩沉痛地闭了闭眼,心脏痛得窒息。

再次睁眼时,便又看到李建兰匆匆跑了回来,从深潭边走去,飞快地踩过浮在岸边的一块块石头。

文智轩的目光落在了潭中央那些鲜艳的果子上,便猜到了她的意图。